这可是……血月?血月!廖晓拂转悲为狂喜,破涕而笑,殿下果真心中有乾坤,竟能算出天象来!不,不是殿下算出的,嫡子尊贵,必定是老天警醒!天出血自来就是天罚之兆,今日群臣眼见为实,胤城百姓恐怕也要闹翻了天,太子若再不出兵才真叫逆天谋事,元帝妄为帝君!
“禀圣上!血月当空,恐怕是天降重罚之象!两月前九州已然大震,若再不下旨号太子北上,恐怕民心散乱,胤城大乱,天下将大乱!大昭黎民百姓安危何在!”苏青松祖父重阳候苏元山禀道。
祁谟还未起身,往日之痛历历在目。重阳候府当家替自己说话,放在往日父皇会听才怪。此刻就由不得他了,就算明知有诈也不得不听了。还以为他和上一世一般忍气吞声吗?还当他如上一世一般看重父子之情吗?做梦!那点儿渴求的亲情早被一碗毒断送了。不是想废掉太子吗?现下老天都来叱责庶子出兵而神佛震怒了。不是想重立太子吗?那就叫你看重的龙嗣是别人的骨肉。
祁谟不急不忙起身,终于在父皇脸上看见一丝从未有过的惊愕和掌控不住局面的无措,再道:“儿臣祁谟,自愿带兵前去,解三皇兄于危困,还请父皇今日恩准!”
元帝明黄袖口里的拳头攥得直抖,心里却暗自打鼓,莫非当真有天罚降下?难道上天当真看不过去?但新帝之兆已现,太子出宫也未尝不可,只需将其诛杀便好!
“传朕口谕,太子祁谟,心怀大义,念及苍生,不惧外危,特封骠骑将军赐御前禁军五千,今夜即刻疾行,率兵北上,抗辽血战,不胜不归!”皇上下旨,群臣叩拜。月辉缓缓淡下,元帝回身凝望一轮圆月当空,冷冷嗤笑。他是天子,天下之大皆是他的,十七年前逆天改命,弑杀嫡子双龙,无奈只拔去一条。十七年后终于该有个了断了。
祁谟抬臂大拜,微睁的凤眸放出收敛了十七载的英气:“谢父皇隆恩!”廖晓拂憋红了两只兔子眼,抬头前望,目力仿佛穿透了挡住他的人,瞧见殿下身披金龙盔甲穿过群臣朝自己而来。
殿下终于能出宫了!殿下……殿下好英勇!
作者有话要说:
在那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背景下,一个孝字就能大过天压死人,太子不是不想叛逆,只是没机会。出宫后就可以这样那样、那样这样、再这样那样了……下一章殿下超帅!太子亲妈准备好荧光棒!你们儿子有隐藏技能!
皇上:卧槽月亮被狗吃了还变红了,莫非真是要降天罚?
大臣:卧槽太子跪着咱们要不要也跪一下啊,紧张……
大皇子:卧槽五弟这是不想活了吗?在线等挺急的。
廖晓拂(完全状况外):殿下好英勇……殿下好帅……给殿下默默打all……
第74章
廖子孟揉了揉酸涩的眼皮,在马厩里打了个哈欠。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五月中,他也在番邦府邸待了三个月了。自从那日入府医马,直到今日还没回去过呢。不知文武和婶子接到他托人带回的口信没有,也不知文武有没有哭闹,有没有想爹爹。
那日他寻来的摩罗子救了番马,登时从阶下囚变为西番的座上宾,从西番使节阿史劾大将到伤病小卒都对他另眼相看,更是被阿史劾认作义弟。番人性子爽快,特大摆筵席欲招待恩人,都说住过一夜再走不迟。廖子孟身上有伤,敷着药膏,便也愿意再养一日。
谁知隔日就不好了,郡主那八匹珍贵的雪马原本医得好好的,过了夜竟有一匹初显食欲不振、犯懒嗜睡之症状。廖子孟直言道自己根本不是郎中,只是赶巧懂得应对断骨响的毒性,若要医好雪马还是请回军医看看才好。
就这么一句话,侍女急急跑出来报,说英雄还请再留几日吧,治好马儿再走,郡主刚踏实了一天,方才一听雪马又病,急得又哭了。
廖子孟是个实在山民,郡主先是在他眼前受困,爱马紧接着又重病不起,来一趟胤城可以算得上磨难重重。想到一位女子远离故乡落难至此,廖子孟也没有多想,无非就是当马儿和牛羊一样,治一治就会好。就勉强同意再住几日。
岂料郡主的雪马娇贵异常,好比水土不服的病状。旁人的马儿早撒开院子里活蹦乱跳了,偏偏就这八匹不成。廖子孟如同华佗再世悬壶救马,可刚医好这一匹,第二日那一匹又打蔫儿了。一匹接着一匹轮流几圈,竟然就没有全好的时候。待廖子孟与府邸上下混熟了面,这八匹马儿总有一个窝在马厩里犯懒。
这就很难办了,廖子孟只当自己医得不好,担忧郡主看见心里难受又该掉眼泪,只好一头钻进马厩里看些粗浅的医术,盼望能从中找出对症的方子来。但留在府里白吃白住,廖子孟也不愿吃这一碗闲饭,干脆替郡主的四个丫头接下了粗活儿,统归他当爹又当娘地照顾弟妹十几年,女儿家的活也不差功夫。
故而郡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