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那两人都没有,那真假就好分辨了。
“我儿没有。”老侯爷先是很确定的道,但紧跟着就为难起来,“但是我那儿媳有没有,这就不知道了……”
卢斯点头,这年头书信往来一封很不容易,做儿子的跟自己爹娘形容老婆也不可能细无巨细从头到脚描写一遍,可这也有些麻烦:“老侯爷和老夫人一次都没见过小夫人?”
“让他跑什么呢?一来一回就得大半年,尤其他们夫妻刚成婚一年就有了孩子。那孩子又还小,哪里受得了颠簸。”说到这,老侯爷眼里含泪,他显然是后悔的,只要这些年之中见过一面,现在都不至于如此啊。
卢斯又问了些小侯爷夫妇的日常,老侯爷知道得不多。唯一有些用的,就是这位小夫人的出身——她还是个侠女,家境算不得富裕,没陪嫁的丫鬟,在边城跟小侯爷住着更少有婢女伺候。即便是有了孩子,也没请乳娘,是小夫人自己把孩子养起来的。
见再问不出来什么,卢斯道:“既如此,咱们就问他们吧。第一个问题,即使小夫人有没有酒窝。”
不多时,有下人端着托盘过来,托盘上有一张小纸条。
仆妇不认字,是下人代笔的。两个孩子却都会写字了,只是字迹不太好看。
憔悴那边仆妇和孩子都说没有,酒窝那边自然是都说有。
卢斯又与冯铮低声商量一番,两人的问题一道接着一道问了下去。一开始是小侯爷是否有教导武艺,教了什么?到小侯爷的爱马叫什么名字?小夫人喜欢吃什么,穿什么衣服?
问了大概得有半个时辰,卢斯和冯铮问得口干舌燥,喝了两大壶茶下去,仆人来来回回怕是已经跑细了腿。只有老侯爷是一直精神奕奕的,帮助他们印证答案。
这些问题,四个人所答,有的一样,有的不一样。有的老侯爷都拿不清他们到底谁说的更对。看答案的过程中,两人也问送纸条来的仆人,这两大两小回答得时候,是否干脆,是否犹豫。得到的回答是,这四人基本上都是听到问题就说或写出答案,很少有犹豫的。
卢斯放下最后一张写着答案的纸条——夫人最喜欢的发簪是什么样的?答曰:爹送给娘的海棠簪。有些字两个孩子不认识,所以这张纸条是仆人代写得。
“两位将军,到底……谁是老夫的孙子?”老侯爷看卢斯和冯铮把东西放下,这是没有继续问的意思了,不由得越发紧张。
卢斯看冯铮一眼,那意思:正气小哥哥你上吧。我怕说什么不对的,再把老侯爷气个好歹的。
冯铮略一沉吟:“老侯爷……这两个孩子,应该有您孙儿的线索。”
老侯爷坐在那,眼睛迷茫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冯铮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们……都是假的?”
“是。”冯铮点头,他刚才没否则都是假的,而是只说有线索,就是怕老侯爷受不住刺激,没想到还是刺激过大。
这侯府的管家反应也机敏,早就已经叫了大夫在边上候着,看情况不对,立马招呼大夫过来。
“本侯没事……”大夫弯着腰正要给老侯爷诊脉,老侯爷一摆手,“二位将军,你们能否给老朽说说……为什么你二位如此笃定,他们一个真的都没有吗?”
冯铮叹:“老侯爷,您也是有过七岁的,您自己想想,您七岁的时候,能记得自己爹娘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喜欢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绣什么花吗?别说是您,换个人。”冯铮一指老大夫,“这位老管家,您可有儿孙,可是娇宠的孩子,那孩子六七岁的时候,可能将您或者您儿子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
老管家突然被问道,楞了一下,他看了一样老侯爷,还是照实答了:“是有小孙孙,八九岁的小子……皮得厉害。”
十岁朝下,被宠爱着长大的小孩子,都还处于很自我的阶段,这和懂事不懂事没关系。他/她的脑海里没有我爸妈想要什么、喜欢什么,多是我想要什么、喜欢什么,我爸妈能不会给我。
一个七岁的孩子,对爹娘的喜好事无巨细都能观察到,而且八成还都对了。这等同于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察言观色,这不是侯爷的孩子,这是下人的孩子,还是为了生活汲汲营营的下人的孩子。
“可……也可能是那两个仆妇……”不用冯铮回答了,老侯爷自己都想明白了。那两个仆妇,一个自称是帮厨,一个自称是隔壁的,可卢斯和冯铮问的许多问题,都涉及到小侯爷夫妻两个的私密,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这位老大夫,方才我俩与侯爷所言,还请大夫慎言。”冯铮对老大夫拱手。
能在这时候被侯爷请来,在权贵之家行医多年的大夫,必然是口风极紧的,但这时候冯铮还是得说一句。
老大夫拱手:“两位将军,侯爷,老朽只是来给侯爷请个脉而已。”那意思除了看病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冯铮问这一句,老大夫就知道人家还有话说,匆忙请脉之后,写了药房就走了。
“二位将军……若他两人都是假的,又如何能证明,他们知道我孙儿的下落?”大夫后脚走,老侯爷便按奈不住的说,“若只是从他们了解到的这些事情看,只能说,他们两方人这手底下都有一个与我儿一家关系亲密的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