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并非异想天开,他们这粮队各路人员混杂,到时候只要讲卢斯、冯铮还有几个大头抓住,杀光他们的亲信之人,逼迫他们降服,蒙元人和汉奸再混杂进去。这时候蒙元的大队人马可以撤退离开,就说是被打退了,大多数人真不会知道事情的究竟。
等到粮队进入石城,都知道卢斯和冯铮与太子相熟,那他们能够借助这两人到太子身边,将太子击杀。这时候,靖王的处境可就有些微妙了。就算他依旧战胜,可太子死在石城里,那皇帝能给他好吗?
即便靖王对大昱忠心,不计较战后的事情,但他的手下人也全都不计较吗?再经油奸细散播谣言,军心必乱。
甚至如果机会好,可以将靖王一起击杀,那蒙元人就更轻松了。
“这计策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的。”卢斯呲牙,他听着背后有那么点发冷,“不是都说蒙元人直肠子吗?”
“蒙元人是直肠子,但他们要都是直肠子,也没这么多年跟咱们打来打去的事了。况且,这么多年过去,昱朝总得有一二不肖之徒跑到那边去,愿做奴才给蒙元人出谋划策。”顿了一下,冯铮又说,“也是咱们运气好,遇到的金晓奇是个眼界窄的。”
金晓奇这个人,也不能说他傻,就是他这个人自小的生活环境,大概就没见过什么好人,也没见过有真情的人。他以己度人,拿过去对付人的经验放在卢斯和冯铮身上,不倒霉才怪了。
又在原地停留了三日,这一日,突然有游骑回来禀报。
“蒙元人?一千五百上下?”
蒙元人都是一人带两马、三马,看他们的骑兵数量,往往不像步兵看起来那么准确,只能大概估计。
“是。”来报讯的游骑点头,“距离大营只有不到三日的路程了。”
有了这人的报讯,自然是赶紧将总旗们叫来。
卢斯皱眉:“比咱们预计的时间短了三五日,是咱们营地里依旧有没有拔除干净的奸细吗?”
“应该不是……如果是咱们这边的营地出事,那这个时间反而是短了,会不会……是石城那边?”
“石城得到消息,要有动静了了?”卢斯一怔,明白了。确实,算算时间,他们派出去的传讯兵,要是没出什么差错的话,现在也该到了。
那蒙元埋伏有动静,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好事了——前提是他们能扛住对方的进攻,等到自己人到来。
总旗们得了命令离开,周开和冯五就被叫进来了。
“周大王,还请您带着您的人,扎进林子里去吧。”卢斯说。
这些日子下来,周开跟冯五的两队人马,他们也看明白了。冯五的人比较不错,不惹事,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忙,还经常组织人打猎,给队伍里添几分肉食。周开的人就比较一言难尽了,也就是刚开始的两天比较老实,后来就乱了,在军营里到处偷鸡摸狗,裹乱捣蛋。
原来两队人马都是靠着军营的外营搭的自家营地,现在周开的人已经被赶得开开的。
周开一听,脸色就不好了:“将军,我那兄弟是有些不成器的,但绝对没有一个是孬种,这鞑子一来,您这就让我们滚蛋了,实在是……”
“周大王,还请稍安勿躁,听我们说完。”冯铮温言劝着,“说起来,您也是我们的长辈,见多识广,那您该知道,行伍里的事情和江湖上的拼斗,不是一码子事。”
周开反应那么大,其实也因为他心虚,有些收下人干的事情,确实经不住说嘴。况且那诏安的事情,他一开始提了一嘴,后来怕当炮灰就不说了,他自己都觉得没脸。如今听两人好生劝慰,他也耐住了性子,跟着点了点头:“这也确实。”
“您看,要是把您山寨的兄弟都拉到咱们营地里来,到开打的时候,面对着人家的马刀铁骑,这兄弟们能干脆头皮上吗?”
“当然没问题!”虽然这五个字他自己说得都不够干脆。
“若是如此,那就是我们让兄弟们送命了。”冯铮笑了笑,“您也说了,两边就不是一码事。兄弟们都是没经历过操练的,怎么打?相反,你带着人,隐在林子里,隐在山上,那元人擅长的是马战,哪里能找得到兄弟们?这到时候就是我们藏起来的一柄尖刀!”
“哦!原来是分兵,让我们出去打埋伏?”周开听明白了,虽然干的是一样的事情,他心里也送快多了,“没问题,就交给我了!”可是拍胸脯保证后,他又斜眼看着冯家五兄弟,“那他们这些走镖护院的,也是江湖人吧?也要把他们放出去?”
“您也知道他们是走镖护院的,干的是守的差事,等着人打的,跟我们现在的情况类似,所以,冯家的队伍,就要留在大营里了。”
周开这才彻底舒坦了,拱了拱手,接了军令,还被安排了一份军粮,回去带着人领了,拆了自家的营地,就进到林子里去了——他们也是真善于这份活计,就跟藏进了树林里的树木一样,寻不着踪迹了。
周开一走,冯铮和卢斯这才照顾冯家五人坐下,虽然两边的人真见面没几次,但交情却比一般的好友好得多。况且,卢斯上次提出来的诏安的事情,他们也都答应了。这次若是能成功拦阻住蒙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