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亲力亲为,凡事不假人手,还事事拽着赵郁。
“酒蟹十坛,羔羊六只,梅鹿三品,熊掌一双。”赵郁坐在窗前看书,徐风堇站在书案前将账目读给他听:“银器金盏二十支,翡翠食屏二十套,饕餮玉盘......”还没读完,赵郁便站起身来,走到徐风堇身后,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笑道:“圈圈玉盘所为何物?”
徐风堇睁眼胡编:“哪有圈圈玉盘,明明是饕餮玉盘。”
赵郁拿起砚上长毫,蘸了蘸淡香墨汁,将笔递到徐风堇手上说:“王妃将这两个字再写一遍。”
徐风堇本想在宣纸上胡画几笔,转念一想,又道:“这两个字笔画太多,我怎么都写不会,不如......王爷手把手地教我如何?”
手把手?还未等赵郁拒绝,右手腕已经被徐风堇拽起来覆到他握笔的手背,徐风堇嘿嘿一笑,认真道:“王爷这样教我,我肯定谨记于心,连做梦都得反复回味,绝对忘不掉。”
赵王爷见徐风堇睫下洒出一片碎影,怔了怔,他高出徐风堇许多,这会儿像是将人困在怀里,眼下也不知是走是留,便一笔一划地握着徐风堇的手写了起来,怕他记不住,还在他耳边温温润润的拆字教着。
赵郁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徐风堇哪里还有心思认字,耳边带着温热气息,搔得他酥酥痒痒,胸腔里那头小鹿再次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赵郁写完便要离开,却被徐风堇猛地转身,勾住他的脖子,控诉道:“王爷刚刚又在撩拨我。”
赵郁头一次见这么蛮不讲理的:“不是你让我教……”他话音未落,已经被徐风堇堵住双唇,绵软舌尖仅是在薄唇上勾挑一番,便反手拿着账本转身离开,活像个调戏纯良公子的土匪流氓,亲一下便跑,却没掩饰住乱了步调的心跳声。
赵郁抬手摸了摸湿润双唇,透过窗户看着徐风堇又蹦又跳地出了院门,像是亲他一口,真的开心不已。
第25章来客
银鞍白马,彩轿花车,从景阳大街一路向北,浩荡而行。东属乃外藩小国,每隔三年进京朝贡,此次来人是勒舒忽尔,还有个汉人名字,叫萧笛。
萧笛不是第一次进京,儿时随朝贡队伍来过两次。
今日一大早,徐风堇就被岑灵叫起来梳洗,说是来客,得穿着讲究,小襦齐腰锦色缎带,白衣青裳,广袖宽袍,又束一尊莲花玉冠素净长簪,青黛长眉点上薄妆,端一看,如皎皎明月,冰清玉润。
可千万别张嘴,张嘴便是:“王爷觉得我今个儿好看不好看?”
赵郁今日也与往常不同,难得玄袍鹤氅,竟显得有些许威严,他牵起徐风堇的手走向外宅大门,笑道:“王妃自然好看。”
徐风堇抿着嘴:“那王爷今儿个,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赵郁拍拍他的手背:“王妃多虑了。”
徐风堇叹道:“也希望咱们府上天天来客。”
赵郁道:“怎么?王妃的活,是还没干够?”
徐风堇反手握住赵郁宽厚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笑吟吟地说:“天天来客,王爷便会天天宠我上天。”
赵王爷垂眸,只见宽袖底下两手相握,突然想起才回京时他喂徐风堇吃了十份橙蟹,笑道:“你不怕本王再将你宠上西天?”
徐风堇狡黠道:“不怕啊,王爷若不会宠人,我便教你,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我就宿在外宅,告诉王爷如何宠我?”赵郁停下脚步笑意加深,抬起指腹戳得他额头后仰,道了句:“想得美。”
徐风堇弯弯眼角:“睡不到一起,还让人想想?”
赵郁道:“王妃可注意些,近来有客,别光天化日睡不睡的......”
徐风堇道:“我与我家夫君说些床笫之话,我看谁能管得着?”
赵郁道:“你知不知羞臊......”
徐风堇认真摇头:“不知,王爷没有手把手地教过我。”
“......”
“嘿嘿,王爷可千万不能黑脸,外藩世子就在门口,这才第一天,若让人见着郁王夫妻争吵,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赵郁道:“旁人怎样本王不知,王妃那排牙齿倒是快要笑掉出来了。”
从外宅一路穿过垂花门,从最开始装模作样牵手而行到最后十指紧扣说说笑笑,闹得赵郁没法分辨哪句真心哪句假意,徐风堇怕失了体面,便捂起嘴来,可眉眼纷飞的,像是堵他几句,真的开心极了。
萧笛早已下马,见赵徐二人过来,带着一众随从躬身行了大礼,赵郁道:“世子快快请起。”
萧笛忙忙起身,几步跨到台阶之上,殷切道:“郁哥!好久不见。”
郁哥?徐风堇端详眼前这位外藩世子,唇红齿白,看着不大,十七**。
赵郁微微点头:“没想到这次是你能来,路途辛苦,进去歇息罢。”
萧笛忙道:“不累不累,能来京城见郁哥,我怎都不累。”
徐风堇心道:不累还腿脚打颤额头冒汗?
话间,一众人进了王府,赵郁先让程乔将随从安顿好,又请萧笛去花厅小坐,他们也无国事可谈,全是萧笛一个人跟赵郁说东属趣事,又道:“我还是七八年前来的京城,那时人小,库达使臣外出也不带我去,如今骑马走在京城大街,实在繁华的让人惊叹。”
赵郁坐在主位瞥了眼无所事事喝了三杯茶水的徐风堇,对萧笛说:“父皇对我说了,这几日带世子四处逛逛,游游京城的大街小巷。”
萧笛道:“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