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尧瞬间睁开了眸子,他看了眼窗外皎月,月已无缺,血红色仍旧鲜艳无比,那颜色竟比之前更浓郁几分。
今夜这月亮,怎如此阴邪?尤其此时子夜。但不待叶云尧细想,院落风声已是“呼呼”而作,院中本栽着株株杏花,如此也被那风吹的落了一地。叶云尧走近窗棂,抬眼之间,那白山已立在院中。
“你来了。”叶云尧漠然而语。
“哦?叶公子竟知白某会来?”
叶云尧望了眼床内熟睡的白色团子,移回目光,恩了一声,道:“我知你会来,只是不知你会来的这么快,看来,我倒是低估了那东西的重要。”
听到那东西,白山急促往前一步,呼吸乱了几分,又顿住,收回脚。
“将他给我。”白山声厉!
叶云尧回望过去,道:“若是不呢?”
“那我便杀了你!”
“试试?”
白山咬牙,双眼布满红丝,道:“我再说一遍,将它给我!”
叶云尧摇头。
“要怎样才行?!”
“拿命来换。”叶云尧抬起眸子,盯着他,“你不是讲究公平交易?那就以你一命,换它一命。”
白山浑身颤抖,指尖紧缩,刻入肉中,鲜血淋漓!
大叫一声,白山飞身而起,抽出剑直逼叶云尧!叶云尧淡然看着他,动也不动,就在剑尖离他不过两寸之时,他缓缓眨了眨眼,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凭空点了一下。
院中呼啸的阴风竟打着旋儿的转了起来!霎时血红色尽现,而那白山竟生生顿住,再不可向前移动一分!白山大惊,道:“叶云尧!你做了什么!?”
叶云尧不答,那月儿早已深红一片,他蹙了蹙眉,冰雕似的面容冷冷瞧着白山,声音低转,道:“你既知我是叶云尧,就该知我所习何术法,今夜你来的巧,我回来时闲暇无事,索性布了那阵,既公子已来,不如一同瞧瞧?那被仙道不耻,被妖魔尊崇,被天下忌惮的残誓之术。”
“残誓?!”定在空中的白山眼睛都要瞪了出来,声音尖利,道:“血衣罗刹鬼公子!你竟然习了那阴邪之术?你不怕那些迂腐的仙道首座们对你暗下杀心?!”
叶云尧缓缓摇头,道:“叶某习逍遥道,修何术,无人可管,别说修那残誓之术,就是用那无量莲,谁又能奈我何?”
“无量莲?!”白衣哆嗦了半天,惊得话都快说不出了,他满脑子都被那残誓之术和无量莲霸占了,血衣罗刹的残誓之术和法宝无量莲?!这叶云尧究竟是何人!竟然连那魔头的术法和法宝都有?!
曾经那一战,地动山摇,血衣罗刹祭出法宝,召出阴邪,杀尽无数人,据闻那一战之后腐尸之气足足消了三年竟也未散尽!可见是有多可怖。而那鬼公子,更是不可提的禁忌。如今已过五百年,却仍叫人闻风丧胆!
其实,他只猜对了一样,叶云尧固然会残誓之术,却并无那名动天下的法宝——无量莲。无量莲只是偶尔从师傅那听到被他得知而已。
“你……你竟然要召唤出血衣罗刹!”
作者有话要说:
叮——呼叫秦意之,别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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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泥巴鬼公子
叶云尧缓步打开门走了出来,衣带飘摇,风打着旋儿,他那宽松衣衫也随之而舞,手指凭空一点,解了定住白山的术法,道:“非也,云尧虽能召出阴邪魔物,却并没召出过那鬼公子,你也不必怕,我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
叶云尧拿出腰上斜插的折扇,打开,扇面光华一闪而过,他瞧着白山,道:“你不该来。我若想杀你,轻而易举。”
“我必须来!”白山浑身酸痛,刚刚不觉着,如此一松开,身子里犹如万千虫蚁啃噬,钻心的难受。
“他被你掠去,必须拿回!”
“可我不想还你。”叶云尧微摇折扇,转过身来,身后一轮明月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他道:“你欠的人命太多,它跟了你,不得善终。”
白山一震,眼底一片血红:“你知道什么!他是我的!是我的!我,我虽杀尽人,做尽孽,一切我自己皆会承担,不叫他人负!”
“你还我!你把他还给我!”白山吼了出来,却偏偏身陷阵中,出不来。明明是位俊秀公子,神情却太过疯狂,让人不解。
他努力的回头,想看眼屋内沉睡的那个小东西,只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做的孽还是要还的。
从那时候,就注定了我欠你的。
他明白,但是,他不甘心!
叶云尧瞧白山几欲疯魔的模样,不再多言,他捏出一个诀,朝阵中遥手一指,他道:“你已魔怔,我不与你多言,今夜既已来,就别走了罢。”
这便是残誓之术吗?
原来他早做了准备,就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白山瞧见阵已生成,阵眼光芒四射,再不挣扎。
“哈哈哈哈。”他笑的痴狂,几百年来,我杀尽天下新婚人,却还是换不回你,你何时归,何时归啊!
叶云尧不知他为何对那小狐狸如此执着,也不知他二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但是他所做的孽自当要还,身背血债,天命如此。
白山瞧着院中疯狂旋转的杏花,狂风呼啸,阵阵阴灵尖厉咆哮,血腥气一闪而过。残誓阵中无生灵,他必死无疑。
再无那翩然白衣公子的风仪,白山双目血泪,风声削的他声泪俱下,痛不欲生。
“不!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