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苍碧窘得搜不到辞谢的话,只能应下,原想吃完这顿饭,就能离开了,哪只用完早膳没多久,外头就传来了不太平的嘈杂声。
“阿翠啊!”一半百男子在外面哭喊着,猛拍门扉。
妇人开了门,愣住了:“诶哟,阿叔,你怎么来了,怎么哭成这样。”
苍碧往外看,只见那男子双眼通红,满目血丝,脸上泪痕未干,见了妇人,又涕泪横流地哭得更狠了,门外除却他,还站了两人,看他哭得都要站不稳的,赶紧上前把人扶住。
左边那人道:“阿伯,您小心身子啊。”
苍碧瞳孔一颤——这人正是昨晚拉扯住连云衣衫的人。他心中不安升腾,只希望不会那么巧,几人的交谈却击碎他的侥幸。
“大宽没了喂,大敞也没了!”半百男子道。
妇人顿时傻了眼:“阿叔,你乱说什么?大宽昨天早上还好好的,我还等他回来吃晚饭哩。”
“没了,都没了!五个人,一个也没活,全都没了!”
“啊?”妇人一个踉跄,撞在门上。
“都被歹人杀了,好狠的毒手!”男子扶住妇人,瞧见厅里头坐着四个人,把视线定在苍碧与连云身上,“他们是谁?”
“是……”妇人怔愣着,一时说不上话来。
男子魔怔般念道:“一黑一白……一黑一白……”跌跌撞撞闯进门里,抄起昨夜没用完,靠在墙角的细圆木。
第102章千年玄蛟与白狐小妖十三
“就是你们害了我侄儿!”那男子悲痛地吼着,一棍子朝坐在外侧的连云头顶砸下。
“小心!”苍碧扑上去,把他揽进怀里,抬手一挡,小臂受了狠狠一击,硬生生咽下痛呼,只闷哼了一声。
男子不罢手,再次扬手,又一棍落下,直逼苍碧脑门。连云伸手来挡,苍碧仗着此刻的身形优势,制住他手腕,侧头闪避,仍是被砸中额角,痛得眼前一花,差点就要栽倒。
“你干什么!”城旌一把抢过圆木,摔在地上。
“阿叔!你这是干什么!”妇人满脸是泪,一步一歪地走过来,抱住男子手臂,“他们是我恩人,怎么能打他们。”
“他们,就是他们杀了我侄儿。”男子指着苍碧鼻子道。
“不是无烟杀的。”爰爰喊道。
“是……”城旌接上,伸手正要指连云。苍碧迅雷不及掩耳地挥手,拍开他,城旌喉结上下一滚,没再说话。
“他们一晚上都住在我这,怎么去杀人,阿叔,你要弄清楚,不要冤枉了好人。”妇人边哭边说。她越说,苍碧歉疚越盛,只能低头不言声,眼眶也跟着红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一晚上都在,你盯着他们了?说不准半夜偷出去杀人呢!”
外头年轻男子跟了进来,受害的不是亲人,他的情绪要稳定地多,说道:“凶手是近日旦时逃走的,我见的是有两人,一穿黑,一穿白,只是……”
妇人打断道:“我破晓就起了,还听他们在屋子里有动静,这里到大敞家,再怎么快也要大半个时辰,不可能是他们。”
年轻男子继续道:“是啊阿伯,虽然昨夜我没看清脸,但那分明是两个大人,不会是他们。”
妇人叔父心知自己无礼,又无处发泄愤懑,扶墙恸哭起来,妇人抽泣着让苍碧一行暂且休息,自己步履蹒跚地随着叔父往镇北去了。
人一走,苍碧肩膀垮下,忍着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无烟。”爰爰拉拉他广袖,“别哭了,不是我们的错。”
“我的错。”连云替他擦去眼泪。
“当然是你的错!”城旌怒吼,“跟我们废话做什么!去给他们认罪偿命啊!”
“城旌,够了。我说过了,我也有错。”苍碧道。
城旌一气之下就要掀桌,被苍碧按下:“别弄坏了阿姐的东西……犯的错,我会担。”
城旌还要发作,被爰爰拉进了厨房。
连云一言不发,看着眼苍碧方才被打肿的额角,两人视线交汇,他又低头,看着雪白的广袖。
“你特意跑过大半个镇子,是为了与我们撇清关系?”苍碧问。
连云一如既往地不答,但苍碧心中自是有了答案。
不时,爰爰拉着城旌回来,城旌置气地往角落席地一坐,爰爰手里拿了个鸡蛋,蹩脚地剥干净,按在苍碧额角:“听说鸡蛋能消肿的。”
她知道有这法子,却不知具体该怎么做,只把光溜溜的鸡蛋死命按在红肿上,苍碧反而痛得更甚,又不好直接说什么,只能忍着龇牙咧嘴,委婉道:“爰爰,不用了……”
“我来。”连云抢过鸡蛋,捧在手里搓了一阵,覆上苍碧额角,轻柔地按压起来,“疼吗?”
恰到好处的手法缓解了疼痛,苍碧窥看专注的连云:“不疼。”
“疼要说。”连云揉了一阵,移开鸡蛋,红肿消了不少,便又撩起苍碧广袖,眉头又敛了起来,刚才受了一棍子的小臂,青了一道。
苍碧挤出笑道:“不打紧的,只是看上去吓人了点。”
连云放下鸡蛋,走了。
“连云?”苍碧摸不透他,又怕惹得他眉头更皱,只能由着他在两间房间进出,不知捣腾什么,再出来时,手上多了瓶跌打损伤药,也不知从哪翻出来的。
该是嫌弃孩童的身子不方便,连云出了房间,每走一步,身躯就长大一圈,到苍碧面前坐下时,已是大人模样,倒了熏人的药酒在手,在苍碧淤痕上细细地搓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