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程云生把录音关了,一连冷笑了好几声,“小看你了啊程央,跟外人合起伙来骗你亲叔叔了?!”他突然抓起桌上的杯子,朝程央泼了过去,泼完一把砸地上,“本事倒真是不小!”
程央一动不动的坐着,没去管脸上的水,他深吸了口气,抬头看他,“你们想怎么样?”
“我们想怎么样?我倒还想问问你想怎么样?!”张翠萍站了起来,指着他骂道:“要不是人家心肠好,见不得你叔叔被你们这样联起手来骗,你还准备在这白住到什么时候,你还要不要脸了?!”
说到气急,她扬手给了程央一巴掌,指甲又细又长,顿时在他脸上勾出了几道血痕。
程央一下站了起来,整个人高出她不少,她吓的一抖,瑟缩着往程云生旁边躲过去,程云生跟着站了起来,“你想干什么,又想打人是不是?来啊,来,今天你敢动一根手指试试!”
程央喘了口气,手在身侧用力的握紧,忍到指骨泛白,手臂微微的发着抖,却没有动。
张翠萍坐回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甘心似的碎碎念着,“你爸当初到处坑蒙拐骗,你就跟他一个模子刻里出来的,连遗嘱你都敢改,你就不怕吃官司你!”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程央冷冷的看着他们,他就是再落魄,也没到什么人都可以宰割他的地步,“今天过来如果只是打我骂我,再有一下,我一定还手。”
“两条路给你选。”程云生马上大着嗓门说:“要么你赔我们钱,要么大家就法庭上见。”
说完又加了句,“但无论你选哪条,最多到下个周末,你都必须从这给我搬出去,我不管你去哪,反正房子你得物归原主。”
程央想了一会,可惜在这个问题上,他并没有多余的思考空间,他只能回答,“可以。”
“那你选吧?”程云生说。
“你想让我赔多少?”程央问。
程云生轻飘飘的开口,“十万!”
程央克制到极致的怒火只差掀开遮盖的那一步,他咬着牙,“你什么东西值十万?”
“我不值十万,你也不值。”程云生看着他笑了笑,“可陶志泉呢,你说他值不值?”
程央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盯着他的眼里就差要喷出火来,“你说什么?!”
“你干什么!”张翠萍站起来撕扯他的手臂,“再不放我喊人了!我让大家伙都来听听!”
程云生却完全不为所动,他摆了摆手,推开张翠萍,“没听明白?那我就再说一遍。”
“他陶志泉跟你可不一样,他是个成年人了,成年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乱改人家的遗嘱,说不好听点,可是诈骗,你说我现在去报警,警察会不会把他抓起来?”
程央的手紧了紧,看似用力下,程云生却很容易就挣开了,陶志泉是他最不想连累的人,当初犯下这个错误也是为了他,尤其他现在还生病躺在医院里,他就更不可能忍心让他受罪。
程云生是算计对了他的顾忌,才能像现在这样准确的切中要害。
“十万块钱对你来说是有点多,对他肯定不算什么,你要是拿不出来,没关系,我直接去找他,他现在退休了,退休金一个月都好几千呢,花这点钱,少受点牢狱之灾,怎么看都值了。”
程云生把他推开,皮笑肉不笑的扫了他一眼,“你说对不对?”
迟屿跟迟海东在家里大吵了一架。
他和程央的事在他看来还真就是让两个人都不痛快的□□,迟海东有句话说对了,现在连迟屿自己都觉得,当初对着他承认并且死不悔改,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了气他。
但迟海东现在就盯着这件事,一有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开始他觉得烦,进而是感觉压抑,今天是看到他在翻他手机,他一下就爆发了。
互不相让的顶了几句后,争吵的点不可避免的又回到了赵双莹的死上,迟海东让他好好想想,他现在这么做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妈,迟屿直接掀翻了桌子,让他别得寸进尺,最该想想怎么对得起她的人是他,他没资格跟他说这句话!
他摔门走了出去,翻涌的心绪难以平息,就这样闷着头往前走,也不看方向,走的又快又急,好像这样就能把身体里憋着的那点火都发出去,嗓子眼里密密麻麻的含着疼,像是吊着无数钩子,拉着千百吨的沉重,吃力的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等回过神来,他发现他站着的,竟是以前他们一家住过的地方,赵双莹带着迟珊从上面跳下去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躲在赵瑾那里夜以继日的噩梦连连,然而赵瑾很快也跟着走了,他不仅不能再寻求安慰,还得强打起精神来照顾濒临崩溃的李婷芝。
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哭过。
迟屿站在楼下看了会,也许是走的累了想歇一歇,也许是想再回去看看,他走进了电梯,摁下了熟悉的楼层。
一梯两户的设计,电梯到的时候,隔壁传来关门的声音,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带着一个小姑娘刚从里面出来,在走廊碰上,那女人看到他,先是一愣,然后便微微笑笑,打了个招呼。
可能是迟屿的状态不怎么好,那小姑娘有些怯怯的往她妈妈身后躲了躲,迟屿没管她,他现在笑不出来,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听到身后她们进电梯下了楼。
换邻居了,以前住在这里的是一对刚结婚没多久的小夫妻。
也对,发生了那样的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