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修罗地狱一般。
二人踏进了城门,沈素诗一脚踏在了一个人手骨上,发出“咔嚓”一声响,竟是碎了。沈素诗吓得抱头蹲下,沈煜则俯下身轻轻拾起地上那个手骨。只见此骨头上竟生着无数朵墨色的花,宛如用水墨浸泡过了一样,沈素诗望过来也是一惊。兄妹二人现在却只觉心内越发越感觉不对劲。
“哥,咱们走吧,这个月白城好生古怪啊。”沈素诗满脸恐惧道。
“恐怕已经晚了。”沈煜淡淡地望向刚才他们进来时的方向,只见那座破败的大门竟已自己关上了,而他们,分明只踏进来了一步,现在望过去,那座大门竟离他们已有数十步远了,二人心中都有了个念头,这座城,似是会自己移动一样!
沈素诗与沈煜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城内依然漆黑一片,只有他们手中提的这个灯笼的一点微弱的光芒,在黑夜中映出了兄妹二人慌张的面孔。
一阵冷风吹过,煜手中的灯笼竟“啪”的一声刹那熄灭,周围恢复了一片死一般的黑暗。
而就在此时,沈煜与沈素诗却看到前方一片光亮,似有一堆人在向着他们的方向赶来,而那来者竟似凭空冒出一般,好生奇怪,莫不是地狱使者,要取他们兄妹二人之命?
两相殊
沈家兄妹二人站在原地,望着前方那抹光亮,竟一动不敢动,眼下他们手中没有任何防身武器,就算是有,也全无用武之地,二人并不曾习过武。
只见前方的一点光亮慢慢朝他们的方向移动,突然竟无声熄灭了,沈家兄妹屛住呼吸,只觉前方一片寂静,二人心下顿时长舒一口气,正欲向前走,却见数柄冰凉的剑架在了他们脖子上,同时灯光复又亮起,借着灯光,兄妹二人看到了来者。
只见来者有数十人之多,且多为女子,皆着月白色纱裙,剑尖指向他们二人,却谁都没有动手。为首的一名女子,约莫二十上下,着一袭朱红绫纱裙,凤目柳眉,面容姣好,乌黑及腰的长发随风轻扬,眉心描画着一朵寒梅,手握软鞭,目光清冷地望向他们。
“你们是何人?为何入我月白城?”为首那名红衣女子冷冷问道。
“在下沈煜,携吾妹沈素诗慕名而来,却未想月白城是这番光景。”
“沈煜?”红衣女子轻轻开口,目光凝视着他,语气却是充满着凝重。
“正是。”沈煜恭敬开口道。
“你二人可是要入我落月教?”红衣女子复又开口,“你们可知我落月教之规矩?”
“略有耳闻。”
“那好,你们跟我们来罢。”
几人随即收起了指向二人的剑,带着沈家二人踏过这满城的白骨,一路却也谁都没有开口相询。
不知走了多久,一行人行至一座古朴的朱漆大门外,此时天竟已乍破,晨光照耀在他们身上,一夜已过。
为首红衣女子打开了大门,一行人进入了落月教总教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白祭地,中间是一处高大的祭坛,祭坛周围是一圈祭池,教内竟栽种了数棵红梅,旁有几所楼台阁宇。一行人绕过了祭坛,走向祭台正对的那所殿门——落月教现今教主宁婵的居所。
红衣女子名宁初妍,为落月教右护法,只见宁初妍在门外通报了一声,随即命二人在此等候,自己却先行一步去了。
沈煜与沈素诗忐忑不安地站在殿门外,片刻后一名婢女推门而出,传他们进入。
只见殿内极为朴素,主座上端坐着一名极为年轻的女子,弯眉,细长桃花眼,一双浅紫色瞳孔,着一袭绛紫锦裳,面容清丽,未施粉黛,仅额心一点梅花钿。
沈家二人刚想出言行礼,却听到座上那名女子道:“你们便是千里迢迢,从秣陵皇都赶往此处,欲入我落月教的沈煜与沈素诗?”
沈煜与沈素诗对望一眼,均是诧异万分。
“是的。”沈煜二人答道,正想开口询问,宁教主却复又开口道:“我月白城一向不对外人开放,外人若靠近一步,城上无数机关便会同时启动,令靠近者中乱箭而死,这也是月白城内诸多尸骨的原因,那也是我们刻意放于此处的。而若是月白城认定之人,便会无声放行。你二人既已毫发无伤地进入,便是过了月白城的这一关,已经正式为我落月教弟子了。”
沈煜二人闻言,讶然更甚,却片刻后皆了然。怪不得,这下也就能解释通初进月白城时的那些怪象了。
“落月教那些规矩,你们应该都初步了解了吧?”沈家兄妹点点头,停顿片刻,宁婵复开口道,“既已如此,从今以后,你们二人与你们之前的家族沈家再无干系,你们只是落月教新弟子宁煜与宁素诗。这几日初妍会安排人带你们熟悉一下,做一些准备事项。对了,如我没记错的话,你二人应该没有武功基础吧?”
二人复又点点头,宁婵又道:“这也无妨,我落月教的武功与中原不同,对于无武功基础之人,修炼落月内功恰是最佳。如此,你们先下去罢,我还有些事务。”
随即,二人便茫然地走了出去。此时,天正蓝,微风徐徐,世人闻之色变的落月教,在他们心中似也没那么可怕。他们并未细想那神秘的月白城、城中的森森白骨与骨上的墨色花朵内在原因,有的只是心中的自逢家变后从未感觉到的温暖,充溢在心间,久久不能忘却。
二人便这么入了落月教,有了全新的身份,远离中原,宁素诗入了教主宁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