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挨他爹打手心的。
可是他坐在浴桶中支使江澍做这做那,逗他露出慌慌张张的样子,他才知道自己原也有些恶劣的小性子。
江澍给他洗干净里头,白皙的脸庞胀得通红,“真是该死,下、下回我一定不弄脏公子……”
南絮笑起来,心想这道貌岸然的家伙,心里还惦记着下次。
“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罢。”
南絮故意问道,“你不必回去吗?”
江澍果真以为他在赶人,露出些许受伤的表情,“我怕公子方才着凉,要是夜里身子不舒服……”
这话好似在咒南絮似的,他又赶紧住嘴。
南絮轻笑道,“那便睡罢,又不是挤不下。”
江澍闻言难掩喜色,待南絮窝进被褥给他压好被角,又自己躺进去,双手端端正正收于胸前,一丝不苟。
南絮后头酸疼,又怕背对着人太不礼貌,于是面朝江澍侧过身去,便看见他的脸上一点一点红起来,当真有趣。
“公子……”江澍被他看得心痒,“我可否……可否抓着你的手?”
“怎么?”南絮故意讶道,“你怕黑?”
江澍内心挣扎许久,最后淡淡地应了一声。
老实人竟然也会说谎!
南絮压住嘴角那点弧度,大大方方伸出手去。
江澍有些激动,大手轻轻按在南絮的手背上。不愧是习武之人,掌心很热,暖暖地熨着,不一会儿南絮便沉沉睡去。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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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进入青玉线,至二十五
“……放开我……”
——至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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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放开我……”
意识渐渐模糊,南絮方才愉悦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慢慢滑入一片波涛汹涌的水域,狂风大浪拍打着他的躯体,身上滚烫而黏腻……
直到一声粗喘炸响在耳边,南絮才慌忙睁开眼。
摇晃的视野中一片昏暗,天地都在剧颤。
南絮害怕地呜咽出声,伸手去摸自己的武器,才发现一身华服宛若破布挂在身上,掌心被砂砾刮出擦痕,只能无力地攥住一些残叶草根。
他奋力挣扎起来,破口大骂,忽地身体被狠狠一颠,痛得好像被劈开一般,他狠狠抓住一根树枝,眼前忽地映入一片胸膛——
密室的门被慌忙打开,江澍冲出书房,差点撞倒一个路过的婢女。
婢女一惊,“……这位公子,请问……?”
江澍连忙整理衣冠,“在下灵门山江澍,请问可曾见过你家少爷?”
婢女反应过来,此人相貌出众、器宇轩昂,一定是少爷的朋友,来不及细想,她答道,“方才听门房提到,少爷出门了。”
江澍脸色难看起来。
南絮此人向来克己守礼,决计不会丢下客人独自离去,除非……
除非他不再敬他为“客”,除非他已无暇他顾了!
“怪了,今日这么多贵客都在,少爷还出门去。江公子可是与白二爷、严少爷是一起的?”
江澍此刻也无暇他顾,匆匆向婢女告罪便向南絮院中找去。
怎料还未踏进院门,一把红缨枪宛如滚雷迎面袭来,江澍侧身一躲,衣袍刺啦撕裂被狠狠钉在地上。
严明冷笑道,“江小结巴,你可真是好胆。”
江澍神色不变,“公子自己选的我。”
“选你个屁!他不过是死脑筋,可怜你无辜受累,待到此事了结,你当他会真的嫁你?!”
江澍怒极反笑,“即便不是我,那也不会是你。”
白术听出他话外之音,“南絮人呢?”
“白公子,南公子不见了……门房说他出门去了,恐怕……”
“恐怕又来一个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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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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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1)
黑水沉沉东极门,黄沙漫漫小西关。
江湖上两个寻死的好去处。
小西关并非一道关,而是一支军,在西境神出鬼没,无论现身于何地,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来者何人?”哨兵懒洋洋地发问,对上来人一双美目后轻浮地吹了一声口哨。
“我找你们将军。”
听嗓音兜帽下的是个男子,哨兵登时兴致缺缺,“将军正忙,不见外人。”
“他必须见。”南絮咬牙切齿,“烦请通报。”
哨兵听他口气不小,想来也该是个人物,登时恭敬些许,“请问这位爷尊姓大名?”
南絮沉默许久,叹道,“罢了。”继而转身离去。
明月中升,大漠之中夜色如水,星空辽阔。茫茫军帐宛如草芥,中间几点篝火。
燕雄撩起帐子进门,还未点灯,忽地脖颈一凉。他大吃一惊,登时虬结肌肉暴起去抓那人手臂,来人身姿却翩若游龙绕至他身后,一肘将他压在矮几上。
“得罪,你师兄何在?”
“南絮?!”燕雄大骇。
南絮亦是一惊,手上扣得更紧,“燕孤城和你提过我?!”
燕雄回过神来低低一笑,“呵,怎么没提过,南家外头光鲜,谁能想到竟然是个婊子窝。”
当下南絮手上一紧,一道寒锋闪出,直将燕雄脖颈割出一道血痕。燕雄刹那间被那杀气震慑亦是双腿发软,隐隐有些后悔撂下方才那句狠话。南家病歪歪的白发美人近年来修为竟然长进至此,若不是亲身经历,他是如何也料不到的。
“……这是我与燕孤城的恩怨,不容他人置喙。”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