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良恍然大悟,有些尴尬的笑道:“不瞒李郡丞,我是蒙的,我对突厥军队的了解不多,又确实有些忌惮他们的骑射,这才让军队列队行军,随时准备迎战,让前后四军挨得近,也是为了方便互相增援和指挥。”
“仅凭直觉就能找到最能克制突厥的办法,大帅真不愧为天纵奇才。”李靖笑得似乎有些讽刺,又微笑说道:“不过恕下官直言,突厥军队虽不擅守,但他们的营地也不是那么容易拿下,我们正面强攻,正好给突厥弓箭逞威的机会,突厥列队放箭,弓箭无穷无尽,铺天盖地,我们的攻营军队死伤必然不小,还得提防他们从后营两翼出击包抄。我们四面围营而攻,兵力似乎又有些不足,我们有四万军队,突厥也还有四万多军队,兵力基本相等而四面围营,其中的危险大帅肯定知道,下官也就不献丑了。”
陈应良默默无语,又抬头看了看天,见天空依然是赤日当空,不见半点云彩,也没有半点将要下雨的迹象,陈应良只能是对苍天抱以苦涩一笑,然后继续催马北上,心中不断盘算,如果今天真的不下雨怎么办?自己是否在突厥偏师的战场上投入火药武器?盘算的结果则是,如果今天不下雨,自己就只能是在突厥偏师和死对头李渊的面前,打出最后的底牌火药武器,拿一场胜利来建立的自己威信和威望。
其实突厥不肯出营决战,最大的原因还是崞县这一带的地形不够开阔,被吕梁山脉和太行山余脉左右包夹的崞县一带,平均宽度只有二十余里,这样的地形适合打阻击却不适合打流动战,肩负阻击隋军援军任务的崞县突厥也很好的利用这个狭窄地形,在当道建立起了一座长宽都在十里左右的坚固营寨,并且很难得的挖掘了一道护营壕沟,立木为栅,把营地修筑得颇为坚固,在兵力基本相等的情况下,说实话隋军一战破敌的把握并不大。
也正因为如此,当亲眼看到了突厥营地的情况后,勉强也算是只战场老麻雀的陈应良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但这点担心却说什么都不敢表露出来,陈应良也只能是命令军队当道列阵,把自己的指挥旗阵布置在官道左边的一座小山丘上,谯彭隋军负责保卫旗阵担任中军列方阵,把刘长恭率领的东都军布置在左翼,云定兴率领的左屯卫军队布置在右翼,李渊麾下的太原隋军则被陈应良毫不客气的顶在最前面,担当冲锋炮灰和兼职人肉盾牌。
时间已经是巳时过半,秋老虎肆虐,天空骄阳似火,远道而来的隋军将士未得充足休整,在这样的天气里体力受到的影响都颇为不小,勉强算是有点良心的让各军将士稍做休整后,陈应良赶紧召集李渊、云定兴、刘长恭和阴世师等将,召开最后的战前会议,布置作战任务。而众人到齐后,陈应良立即命令李渊出动三千轻步兵担任工兵,用随军带来的虾蟆车去填塞突厥护营壕沟,先打开攻营道路,然后再投入重步兵正面攻打突厥大营。
听到陈应良的命令,之前没站错队的刘长恭和事后及时改变屁股位置的云定兴都捂嘴偷笑,李渊的脸色却有些发白,怒道:“陈大帅,你真想正面攻打啊?突厥的弓箭有多厉害,你又不是没有见过,让末将的队伍去填塞突厥大营的护营壕沟,伤亡有多大你不知道?”
“李大使,我昨天就已经对你说过,今天这一战就是正面决战。”陈应良平静说道:“突厥不肯出营决战,我们不填平突厥的护营壕沟怎么攻营?又怎么和突厥决战?”
问得李渊哑口无言后,陈应良又微微一笑,补充道:“再说了,本帅对大使你也算够意思了,起码未雨绸缪给你带来了虾蟆车,让你可以轻松填塞贼营壕沟,总比叫你担土挑石直接去填壕沟强吧?放心,我会给你充足的时间,一个时辰内,填平两里长的突厥营地壕沟,不算为难你吧?”
看看谯彭隋军随军带来的十二架虾蟆车,李渊顿时就明白陈应良这个坏憋了不是一时半会,而是早就预料到突厥军队有可能会闭营坚守,又已经派斥候探得突厥营地情况,所以早早就准备好虾蟆车,提前准备着让自军担任工兵苦力了。暗恨得几乎嚼唇出血,李渊却又毫无办法,只能是抱拳说了一句末将遵命,然后怒气冲冲的快步冲回自军队伍安排布置,留下刘长恭和云定兴在陈应良的旗阵里笑得更加开心,庆幸自军没摊上这样的倒霉事。
不一刻,李渊的队伍匆匆做好填壕准备,战鼓擂响间,陈应良就任勤王联军主帅后的第一场大战就此展开,担任先锋的太原隋军首先派出大量的长盾手出阵,掩护着弓弩手缓缓上前,到突厥营地外布置临时工事,掩护弓弩手以弓箭压制营内突厥士兵,减轻虾蟆车队的前进压力,接着才是十二架虾蟆车上前,百人一组推动一辆虾蟆车,靠着长盾手保护两翼奋力向前,冲向突厥营外的壕沟。
顺便说一句,李渊这次稍微冤枉了陈应良一点,这些虾蟆车其实并不是谯彭隋军赶造,而是突厥军上次攻打谯彭大营失败后留下的,被陈应良废物利用带到了这里预防万一。
交战前沿早已是飞箭如雨,突厥军队的羽箭无时无刻不在落下,如同狂风暴雨一般不断席卷战场,隋军弓手即便也长盾掩护,也仍然被突厥弓箭压得抬不起头,没多少机会放箭还击,推着虾蟆车前进的隋军步兵更惨,那怕身前有高耸的虾蟆车保护正面,身旁也有长盾保护两翼,仍然还是被抛射而来的突厥羽箭射死射伤众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