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须陀的脸色有些阴沉,道:“走了就算了,我找他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明天就要攻城了,我想让他看看我们的其他攻城武器有没有差池,既然走了,那就算了。”
“张大使,有件事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杨汪说道:“袁天罡先生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个他亲手制造的孟海城沙盘,我看了那个沙盘,比我们军中的沙盘精细多了。”
“他做孟海城沙盘于什么?”张须陀先是一楞,然后马上醒悟过来,哼道:“不肯帮忙,还关心这边的地形战况,又想象上次孟让那样,等我把孟海公打得差不多了,再跑来拣现成便宜?”
“张大使,应良贤侄不是那样的人。”杨汪摇头,说道:“杨玄感叛乱时,老夫是亲眼看到的,说杨玄感叛乱是被他一手平定也毫不夸张,可是这小子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争功抢功,有功劳他都是能让给友军就尽量让出去。我知道他一人独拿生擒孟让的功劳,你麾下的将士十分不满,他拒绝出兵帮助你攻打这孟海城,你也很不高兴,但下官可以肯定,他拒绝肯定有他的苦衷,你的年龄比他大得多。,何必和一个晚辈斤斤计较?”
“谁说老夫和他斤斤计较了?”张须陀有些来气,没好气的问道:“他不出兵帮忙,我还不是没勉强他?老夫难道因为这个参劾他了?”
“如果大使真不计较,那下官就直说了。”杨汪说道:“下官想自己出面,写信请陈应良出兵北上,来孟海城帮这个忙。下官也不瞒大使,我和他的叔父裴弘策是生死之交,裴弘策对他有提携眷顾大恩,我开这个口,他不会也不敢拒绝。”
张须陀脸色又阴沉了一下,然后才说道:“用得着吗?我们已经填平了贼堡南城的护城壕,接下来只管用力破城就是了,还用得着再叫他来帮忙?”
“大使,你就别逞强了。”杨汪叹气说道:“就连下官这么不是很精通兵事的人都看得出来,我们的锐气已经被接连的不顺挫光了,士气也受到了巨大影响,接下来的攻城大战把握其实非常小,战事一旦迁延日久,将会有什么危险后果,大使你不是不明白?其他郡的情况下官不是很清楚,但梁郡这里我知道,梁郡主力一旦被长时间牵制在这个战场上,梁郡西北部的翟让必然乘机兴风作浪,王伯当和周文举这些刚起事不久的小贼也必然乘机坐大,后果不堪设想啊”
做为十二郡剿匪总司令,张须陀当然比杨汪更清楚自军主力一旦被长期牵制在孟海城下的不测后果,但张须陀还是十分不服气,哼道:“他来了,就有把握迅速拿下这座贼城了?”
“他有没有把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很有希望。”杨汪郑重答道:“因为下官亲眼见识过他的用兵用计之能,知道他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就绝对不打无把握之仗,所以下官认为,只要让他来孟海城战场帮忙,我们就有希望迅速破城,也不会因为强攻坚城,导致将士伤亡巨大。”
张须陀沉默了片刻,还是拒绝道:“用不着,老夫自己打老夫就不信了,少了他陈屠夫,老夫就只能吃带毛猪
见张须陀态度异常坚决,明显是在赌气,杨汪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只是盘算,是否绕过张须陀以梁郡官军的名誉邀请陈应良出兵北上?借口倒是很充分,因为孟海公花大价钱修筑这座孟海城,要死不死恰好就卡在梁郡与济阴郡的交界上,中间夹着两郡界河葫芦河,北城在济阴郡,南城则是在梁郡土地上,杨汪身为梁郡通守,邀请陈应良出兵帮忙攻打孟海城的南城,那是再名正言顺不过的事。
还是来看陈应良这边的情况吧,两天后,袁天罡一行顺利回到了永城,给陈应良带回来了杨汪的答谢书信,也带来了陈应良要求的地图沙盘。而陈应良仔细看了袁天罡精心制做的孟海城沙盘后,很快就惊叫了起来,“这座贼城,不用正面攻坚,就有希望可以直接拿下啊?”
“不用攻城,就可以直接拿下?”袁天罡和长孙无忌等人都是大吃一惊。
“我也不是很有把握,但是很有希望。”陈应良回答,又赶紧向袁天罡问道:“袁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孟海公的贼巢孟海城,外围的工事应该不是护城河,而是没有水的壕沟吧?”
“陈通守,你怎么连这点都能猜到?”袁天罡大惊。
“很简单,孟海城缺水”陈应良斩钉截铁的答道:“你这个沙盘清楚显示,孟海城的周边,只有两条河流,一是两城相夹的葫芦河,二是葫芦河下游汇入的马坑河,河流稀少,水源不足,所以孟海公才没有修建护城河,只挖了一道壕沟了事”
“缺水?”长孙无忌马上醒悟了过来,惊喜说道:“兄长,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要切断了葫芦河,让贼军城池无法取水,我们就赢定了?”
“不太可能吧?”袁天罡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还说道:“葫芦河的水量不小,很难彻底切断,而且马坑河的河面与葫芦河的河面基本持平,会倒灌进……。”
“我钻牛角尖了”
话还没有说完,袁天罡就已经拍着脑门后悔起来,懊恼道:“亏我还自称是精通地理风水,怎么犯了这样的糊涂?葫芦河难以切断,那就挖一条河道把水引进低洼处就行了,马坑河的河水会倒灌,拿些麻袋装土把河口一堵就是了,没了葫芦河河水的汇入,马坑河的河面也会下降,倒灌更难”
“可是兄长,孟海公还可以挖井啊”长孙无忌赶紧说道:“我们断了他的水源,他就在城里多挖水井,照样可以补充饮水。”
“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