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观很成问题的麦金莱,王学谦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不耐烦的站起来,从咖啡壶里倒了一杯香浓的咖啡,递给麦金莱,语气凝重的警告道:“如果你在街头说警察是好人,一定会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哦,上帝啊!”麦金莱故作惊讶的大喊大叫,其实他却没有把王学谦的话当真,但也有时候当真的,比方王学谦无赖道,我不准备还钱之类的。
王学谦拿起报纸,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头版的照片,不得不说,除了摄影师的角度问题,整张照片还有许多可取之处的,至少人物在模糊不清的情况下,却能给人带来一种飘逸的感觉,足见功底。
可不喜欢被当成公众人物的王学谦还是对被人偷拍的心怀怨怼,就像是自己在夜晚熄灯之前写的日记,忽然日记被公开,被揭露了一般让他无法忍受。
王学谦见麦金莱没有走的意思,心说,这家伙不会把正事给忘了吧。他绝对不会相信,就麦金莱的性格,会因为一张报纸而跑上三十公里的路,来和他掰扯。
王学谦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上午九点,这说明麦金莱至少从五点就要起床,按照以往的经验,如果不提醒这家伙,麦金莱能坦然的坐到太阳落山,也想不起来自己要干什么,只好提醒道:“你总不会为了一张报纸,情绪激动不能自已,搭上三个小时的路程来曼哈顿就是为了求证报纸上的人是不是我吧?”
果然,王学谦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麦金莱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恍然大悟道:“我说呢,好像有件事情没有想起来,差点忘了。”王学谦坚信,如果放任麦金莱一直没想起正事,这家伙会从大清早做到晚上,并胡言乱语一整天。
如此大条的神经,让王学谦很不放心,将麦金莱当成他在美国最大的合作伙伴是否妥当。
能随时随地把忘事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的人,王学谦猜想,全世界也不会有太多。
麦金莱讨好的前倾上半身,手肘支撑在桌子上,尽量贴近王学谦道:“你肯定想不到,我已经把汽车的悬挂系统做出来了,而且通过我一天的测试,这项技术绝对能够震撼整个汽车界,引起一场汽车工业的革命。”
“做出来了?”王学谦吃惊的反问:“前天通话的时候你还说至少要一周的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快呢?”
“你猜猜?”
麦金莱眼神躲闪着,眼中露出极为少见的神色,兴奋的一撸头发,把早晨吃的洋葱圈在胃里混合后的味道,全都喷在了王学谦的脸上。
“躲我远点,大清早的吃什么洋葱面包,连肠子都是洋葱味,恶不恶心?”王学谦脑袋晕沉沉的差点被熏死过去,捏着鼻子躲闪道。
麦金莱是个从善如流的人,他固执的认为,每一个人对他提出的建议都是真诚的,毫无私心,充满善意的提醒。
他也会很认真的执行。比方说,王学谦开玩笑的和他说,你有狐臭,天热的时候,你一进房间能把半屋子的人熏到,接着麦金莱会很认真的询问:“还有半屋子的人呢?”
每每这时,王学谦郁闷的要挂掉。
更要命的是,麦金莱会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带上他治疗狐臭的特殊香料包,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香辣,比方说肉桂,胡椒。天一热,混合汗水的香料成了最要命的生化武器。
当忍无可忍的王学谦认栽,告诉麦金莱他又狐臭是骗他的鬼话。而麦金莱总会紧张的四处张望,然后以识破的口吻说:“你骗鬼呢?”
虽说麦金莱很多时候都不太靠谱,但在研究上,确实让人放心,工程师出生的他动手能力更是暴强,让王学谦羡慕不已。
“快说说,你是如何完成组装的。电话里你不是说订制的液压装置要一周后才能到吗?”在利益面前,王学谦的鼻子是时候的选择性的无视鼻子的嗅觉。
麦金莱像贼一样的扭头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小心谨慎的发现房间内只有他和王学谦,连阿罗伊斯都不见了,这才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像是特务接头似的,小声道:“我把学校物理实验室的液压机拆掉了两个液压装置,用在汽车悬挂系统上,装上了被你撞毁的汽车的引擎,成功组装了一辆实验用车。在凹凸不平的郊外走了一圈,发现装置比我们预计的要好很多。万一要是被学校发现,我们拆毁了学校的资产,我们一定会倒霉的。”
“我们?”王学谦惊叫了一声,随即怪笑道:“在东方一句谚语,叫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可别把我扯上关系。”
胆子奇小的麦金莱闻言,坐在椅子上的身体突然一阵颤抖,苦着脸说:“你可不能不管我。”
“车呢?”
“在楼下。”
王学谦迫不及待的下楼,来到楼下门房处,就看到一群人正围着看西洋镜般的指指点点,还不时传来颇为客观的评语:“真丑。”王学谦倒是想要反驳来着,可从客观上来说,麦金莱组装的汽车真够难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