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由局长是在对齐处长持偏袒态度,所以才如此一番说辞。
由梦申辩道:“那您的意思是,是不是就让齐处长逍遥法外了?违反了纪律却不予以追究,这是您由大局长的行事风格吗?”
由梦将脸邪向一旁,似乎很对由局长的偏袒表示强烈抗议。
我捏了一下鼻子,插话道:“由局长,我觉得这样不妥。您可不要学大清皇帝乾隆,宠坏了和珅,坏了满朝文武的官气啊!”或许是由于情绪激动,我竟然也像由梦一样,直接对由局长的偏袒表示了强烈的抗议。话毕之后方觉自己言语失当,人家由梦是由局长的亲生女儿,而自己却只是由局长手下一名落魄的上尉军官,我有什么资格向由局长如此强势地施加压力?
但是赵龙毕竟是赵龙,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荒唐事件之后,我重新挺直了身板,现在,攥着正义,别说你是上将局长,就是中央首长这样处理问题,我也会毫不留情地进行抨击。
我虽无恃,倒也无恐。我赵龙扪心自问,自己做的正行的端,给领导提提意见又怎么了?你做错了我就是看不惯,你袒护一个作恶多端的警卫处长,就是将真理与原则弃之不顾。
如果真是如此,由局长也算是荒唐至极了。
心里的义愤再一次燃烧起来,我拿一双充满期待的目光望着由局长,希望他能为自己说过的荒唐之言,留一条后路。
由局长倒是微微一笑,开口道:“你们两个啊,至于这么义愤吗?我现在是在以特殊的方式跟你们商量,又不是非得进行独裁。这样吧,你们给我建议一下,应该怎样处理最佳?”
我道:“按照相关规定就可以了。我们的建议好像没什么作用吧?”
由局长道:“赵龙,由梦,唉,你们如果能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就能明白所以然了。你们现在考虑的,只是表面现象,确实也很合常理,但是一个局长要同时考虑的,却是整个特卫局的安全稳定。要处理齐处长,可以,一纸公文,一句话,就能让齐处长在特卫局抬不起头来,但是这样做,后果是什么,整个特卫局会陷入一片恐慌,管理工作和警卫工作都要或多或少地受到影响。毕竟,齐处长这棵老树,在特卫局太过于根深蒂固了。一旦将他扳倒,就会影响到一片森林。”
由局长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是却不合原则。
他的担心也是的确存在的。
我和由梦相视了一下,由梦仍然不做任何让步,直接反问由局长道:“由局长在处理齐处长的问题上这么优柔寡断,但是你当初处理赵龙的时候,为什么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由梦的话里,好像带了火药味儿了。
但是由局长没有生气,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他的确是处于劣势的,由梦手捧着原则和纪律,自然语气颇显强硬。
反而是我有些犹豫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坚持原则,还是向由局长做出让步。我理解由局长的苦衷,但是却又咽不下这口气。
如果说将齐处长的事情冷处理掉,那么,我将会难以安心。并不是我太恨齐处长,而是处于一种原则性来考虑。
由局长似乎显得很是为难,他微微地闭了闭眼睛,半天没有睁开。
一个共和国上将心里,究竟在考虑着什么?
由梦无意间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我顺眼看去,她正崩紧了脸色,急剧地眨着眼睛盯着由局长,嘴唇翘的很高。
我突然觉得这一对父女太富戏剧性了。由梦为了我,不知道跟父亲唱了多少次反调!
由局长睁开眼睛,将斜搭在烟灰缸上的烟重新叼进嘴里,开口道:“你们先回去吧,容我再考虑一下。”说罢用手捏了捏额头,不敢直视我和由梦的目光。
我冲由梦点了点头,意在不要为难由局长了,让他静下来想想吧。
但是由梦却丝毫不让步,咄咄逼人地冲由局长道:“由局长,你什么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由局长眉头微微皱起:“你们放心,我会给全局一个合适的交待。”然后站起身,进了里屋。
由梦噘着嘴巴瞪了两眼,自言自语道:“哼,一局之主,主持正义是你的天职!”
我半天才悟清由梦这句话的含义。
由梦还想凑进里屋继续跟由局长理论,我将她劝下,轻声道:“让由局长好好休息休息吧,别逼的这么紧。”
由梦振振有词地道:“这哪叫逼啊,我这是在让我爸……让由局长下决心!”
我对由梦道:“相信由局长吧,他会做出正确合理的裁决的。咱们先回去吧。”
由梦眼珠子急剧地转了几圈儿,倒也果真跟我朝外走去。
但是刚走到门口,就见局长秘书方晓松拿了一个信封火急火燎地走了过来。
我正要开口说话,方秘书主动先跟我们打了招呼:“赵秘书,由参谋,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由梦抢先道:“刚来。方秘书这是拿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