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而黑衣侍卫大多自顾不暇,只有几人冲了过来,抓住了马首,怒喝着要它们使劲儿将马车拖上来。
窄道上大乱之际,山壁之上,却嗖嗖射来了带火的箭簇。
林壁堂摇摇晃晃地打开车门,探身而出之时,一枚火箭便“噔!”地一声钉在了他的手边,他立刻将手缩了回去,再定睛一看,只见车厢之外竟已钉上了好几枚带火的箭簇,此刻正裂裂地焚烧了起来。
而下一刻,一匹脖颈鬃毛着火的马匹惨叫嘶鸣着甩开了前方的黑衣侍卫,痛苦地连连后退了几步,只这几步,车身再也无所牵绊,连人带马伴随着火光摔下了险坡。
179、情之何物
袁峥赶在天明前带着久安静悄悄地入了营盘。
黑衣侍卫前呼后拥地在暗中护送着,滴水不漏地没留下一点儿痕迹。
入了帐,将昏昏沉沉的久安放到了床榻之上后,袁峥俯身往床榻之下探出了手,摸索片刻,他果然触到了一角方盒。袁峥轻轻地将其取出,放在手中颠倒地看了看,接着皱眉顶去了锁扣,翻开了盒盖,只见那盒中果然放着一片纸包。袁峥脸色发沉地将其拆开,掂量了一下,取出了其中的一颗,送到了久安的嘴边。他用拇指顶开了久安的口齿,久安半睁着眼,呜了一声,便将那药含进了嘴里。
袁峥捧着久安的脑袋见他久不吞咽,便不得不放下久安,转身寻了杯水来,托着他的后脑勺,喂了些许进去。
水顺着嘴角流出,滑下了脖颈,却果然听见了吞下的动静。袁峥将久安抱进了怀里,搂着他慢慢地坐了起来,抬手擦了擦他嘴边的水渍,焦心地等待着。
而半柱香的光景,久安的眼神果然由无神缓缓地生出了一点儿生机,忽地,他咳嗽了一声,身体一震之下,紧接着便猛烈地爆出了一阵咳嗽,与此同时那面色也因这阵大动静泛出了红晕来。
“咳咳咳——!!”久安紧蹙了眉毛,是痛苦地涨红了脸。
袁峥略宽了宽自己的胳膊,不知该如何下手,只是轻轻地拍抚着他的后背他力气大,久安眼下像个琉璃人,他怕自己一拍就将他拍碎了。
过了好一会儿,久安才渐渐地止了这阵惊天动地的咳嗽,一双黑眼睛泪眼汪汪地不免有些失神,不过确实是恢复了该有的几分生气。袁峥在一旁看着他,这有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觉着如何?”
久安动了动眼珠子,有些笨拙地看向袁峥,接着费解一般地张了嘴,发出虚弱含糊的弱声,“你……”那眼中从混沌转至清灵,“你!你如何在这儿?”紧接着,他赫然发现自己就在袁峥的怀中,立刻直起身子躲了开去,一手撑在一侧,久安惶然失措地哑着嗓子,问道:“你你……我,这是怎么了?”
袁峥起身站了起来,将那杯子放回了桌几之上,转过身,“嗯,瞧着是死不了了。”
久安愣了愣,“你……说的什么话?”
“你别来问我,还是先让我来问你罢。”
久安整个人都有些发懵,看着袁峥只得怔在当场。
袁峥冷哼一声,举起一直握在自己掌心的那包药的纸片,“连久安,这是什么?”
久安湿漉漉的眼睛骤然瞪成了铜铃,他浑身一颤,立刻跌跌撞撞地从床榻之上走了下来,摇晃着扑到袁峥的面前,伸出双手向前一抓,“你还我!”
袁峥将手臂往上一举,轻易地躲开了久安的抢夺,“连久安,我当真是小看了你。”他微微一侧身,“瞧着一派无邪,心里头还能藏住这样的事儿。”
久安身受此番大创,虽已清醒,实则仍旧虚得很,他抢了几下,便已累得气喘吁吁,他扶着一边的腰身,一边呼着气对袁峥说道:“你你……快还给我,这……东西……这东西,它!”久安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急得说不出话了。
袁峥替他说了下去,“它能解你盅毒的痛,对是不对?”
久安犹如被定住一般地呆在了原地,唯有一双眼睛颤抖着发出诧异的光来。
袁峥低沉地问道:“多久了?”
久安紧抿的嘴唇战栗起来,他气息一急促,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是在冥思苦想的模样,而下一刻他想起来了,想起自己在夜里的那一场钻心痛楚。久安咽了咽口水,用发凉的手抚上了额头。
袁峥看出了他的心思,“你已昏死了一日一夜……”
久安猛地抬头盯住了袁峥,乃是一副不可置信的形容。
“我什么都知道了……”袁峥朝他走近了一步,“你中了蛊毒,夷人的盅毒,发作起来是要遭大罪的,我……”袁峥皱了皱眉心,“我都知道了。”
久安的肩头松垮了下去,犹如被抽走了通身的力气,“你为何会知道?”
袁峥又走出了一步,停在了他的面前,垂眼看着久安,他攥紧了拳头,低声道:“如今问这话皆是无用的,你只告诉我,是谁?”
久安的脸色又白了,周身都冷了一下。
“这盅毒究竟是何人所下?”他将那包纸片递到了久安眼前,“这药又是从何而来?”
久安不自觉地又后退了几步,满脸的颓唐。
袁峥看在眼里,有些心疼了,他觉出了自己的问话有些逼迫的意味。他放柔了一些口吻,正要开口说话,而久安却静静地望向了他,“他……壁堂也知道了?”
袁峥的脸色飞快地冻出一层冰冷。
久安看着他苦笑了一下,“他一定也知道了。”他肩头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