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陪了。”
林壁堂称心如意,乐得他早点走,“卫长大人慢走,恕不远送。”
久安一时不明白袁峥为何如此这般来去匆匆,只是挣扎着看着袁峥的背影,艰难地发出一点声音,“啊?……好……好走。”
他不说还好,一说袁峥更生气。他提气迈步,越发走得快了,怒火攻心地想着,混账东西,竟是连留都不留!
袁峥风驰电掣地走到了自己坐骑边上,利利落落地抬腿跨上马背,他抖着缰绳最后瞧了一眼久安,只见他果然是没望向这里,竟是被林壁堂捧着脑袋看眼睛。袁峥顿时又烧起了一捧怒火来,他暗骂几句,头也不回地驾马回了东营。
而甫一入营就有将士持戟上前,恭恭敬敬地将他引至营后的一片小小习场,这片习场不比主营里的校场宽阔,但也能容得几百人操练。不过时值正午,并无营队出练。便恁得空空荡荡起来,只一边的一处树下摆了桌椅,坐了人。
桌为长几,几上一壶清茶,杯子若干,中央竟还盛了一小盘的干果点心,各色均沾。树荫倾下,倒是难得凉爽。
袁峥阔步走了过去,一入树荫便照着竹编的长椅重重地坐了下去。
季川西一看他这样子,便明白这是置了气的模样,细想之下,便牵扯出了林壁堂,不过他是敢想不敢问,只好说:“七爷,外头可是热?”
袁峥嗯了一声,并不多话。
一旁早就打了赤膊的陆宣一咧嘴,“七爷,要不你也脱了凉快凉快罢,这儿又没外人?”
齐青靠着树,恨不得立地成妖,把这一树的清凉阴气都尽收腹中,他打着扇子扯开了领口猛扇扇,细长的眼睛放出忍不可忍的光来,“黑炭子,别逢人就撺掇学你这野猴子样。”说完瞥了一眼陆宣胸口的护心毛,啧啧地一摇头,又瞥了一眼他肚脐眼边上抱团的毛发,费解地不禁问出了口,“这都怎么长的?”
陆宣爱惜地摸了摸,“呵呵,不是我老陆家的人,想长也是白想。”
齐青一翻白眼,“黑炭子,这玩意儿也就你敝帚自珍。”他忍不住又看了几眼,哼哼道:“唉,你属豪猪的?”
陆宣一瞪他,“老子和你一边儿大,你属什么老子就属什么?”他洋洋得意地一拍胸脯,“我爷爷和我爹也这样,皮光柔嫩那就不是我陆家的种!”
齐青继续看着陆宣的胸口肚脐,感叹道:“这可真是娘锉锉一个,爹锉锉一窝儿了。”
此话一出,连季川西一贯不打哈哈的人都笑了,卓真连日地满脸阴云,这会儿也掌不住地扑哧一下。袁峥心火势头正盛,倒是一时半会儿地笑不出来。
陆宣满不在乎地一拍手,“七爷脱了可比我气派多了,正经得是腱肉横飞,雄姿英发,不信你们自个儿瞧。”
季川西强忍了笑,问:“腱肉横飞是什么词儿,你有杜撰了。”
陆宣冲袁峥一咧嘴,“七爷你让他们见识见识,看是不是杜撰了!”
袁峥一挥手,“别闹了。”他出了一口气,敛住神色轻声道:“信到了?”
这话叫树下的笑闹静了静,季川西一边颔首,一边将一封拆过的信交给袁峥。
“信上怎么说?”袁峥将信封一撑,虽是马上能看,却还是问了一句。
季川西压声道:“康王爷已将你的密函交给了皇上,兵礼二部的折子翌日就上了三道,五日前建戎宫里请了玉玺,想必不出三日,圣旨就能到连云山。”
袁峥飞快地将两张信纸看了一遍,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将它放了进去。从怀间取出一只火折子一吹,当即将信一抖个烧了。
信纸遇火就燃了个透,顷刻便是灰飞烟灭。
“主营那边儿,没什么动静罢?”他一边去挥半空中的灰烬,一边淡淡地问。
卓真道:“倒是无甚大事,只是刘猛一直力荐徐云熊,当着霍帅的面,争了几回。”
袁峥并不担忧地说道:“徐云熊带兵没得说,可三年前曾私吞过军饷,数目不小,一直由刘猛罩着没捅出去,知道的人也不多,可可偏偏就有霍帅一人。”
陆宣一乐,“那姓徐的没戏了,如此看来,这主将一选必定就是……”
“嘘——”季川西一拉陆宣,拧眉噤声。
陆宣住了嘴,笑了笑,“怪我,怪我。”
卓真一旁插了一句,“建戎宫以大将军为首,折子必经大将军之手,如此说来,霍帅说不准也知道了。”
袁峥靠在了椅背上,“八成是还不知晓,霍家的探子再快,也快不过天家的圣旨。”
陆宣得意洋洋地一挥手,“反正早晚也得知道的事儿。”
季川西谆谆教导陆宣,“那你也小心从容些。”
陆宣难得听话地点了点头,抹了抹额上的汗,他伸手灌了一杯的茶,咕咚一口地饮尽了。
三日后,殷都的圣旨由一队御林军护送至连云山。
而亲自护旨之人,蟒袍加身,金冠玉带,却是当朝的康瑞王爷。
145、主将落定
康王爷的军卫开进连云山之时,乃是一个黄昏。
日暮霞光照耀得御林军衣领袖口的金边熠熠生辉,皇旗招展着晚风,裂裂地一如一曲颂歌。两队长长的御林军过后,乃是几排康王爷的亲卫,亲卫亦是铠甲紧缚,浩浩荡荡地簇拥着一座四角筑栏,边开四窗的大马车来。
及至营盘大门,御林军分列而立,卫队四散,那大马车便缓缓地排众而出了。
一时车门启开,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