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言搓着冰冷的手,沉吟道:“唯今之计,老夫觉得还是应当暂避锋芒,咱们沿着弱洛水向东撤退。一路收拢败兵,联络契丹各部族人马。然后,再沿着饶乐河。向南撤退,咱们撤到奚族地盘去,到时若是武州军北上救援,我们也好及时与他们汇合。”
“若是易风没有北上呢?”大贺咄罗道。
“那我们就退向辽西营州。退入隋境。铁勒人肯定不敢追这么远,更不敢直接追到营州城下!”
咄罗长叹一声,整个人这些天都苍老了许多,“但愿易风能出兵北上,听说这次同罗部落也出兵了,他们直接杀去了奚境,怕就怕易风北上救援,万一遇到同罗人怎么办。听说这次同罗人出动了万骑啊。”
“莫贺弗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武州军不一定会遇上同罗骑兵的。”
“但愿一切都如徐先生所言吧。”大贺咄罗现在也只能期盼易风出兵北上。而且一路上不会遇到同罗骑兵了。要不然,他根本不觉得武州军能打败上万的同罗骑兵。“好了,休息够了,咱们也抓紧时间上路吧,就按徐先生所说的,咱们先向东撤,再向南撤,他娘的,早晚咱们得跟铁勒人算回这笔帐,走!”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四野。
冰堡内,易风召集诸营将校,包括刚刚匆匆完成编制的四个骑兵营。其中一个骑兵营由奚族五大首领们的亲兵侍卫们临时集结组成,另外三个骑兵营八千人,则是把这几天刚招募过来,连铠甲器械都没有配备,甚至连怀荒军的新兵训练都还没有接受过,对军中条例都一无所知的奚族青年编制而成。
四个暂编骑兵营一万一千人马,虽然只有暂编第二骑兵营是由亲兵们组成,拥有不错的战力,但好歹其它三个营的新兵本也是奚族中的青壮,起码人人在招募时都经过初步挑选,入选的全都是能走马会开弓的且年青力壮的,甚至他们自己就有马,自己也有弓和刀,怀荒军只需要给他们一个编制就行,连一点装备都不需要拔付,就能立即拉上战场了。
面对着所有队级以上军官,易风直言了当的发布军令。
“同罗人这几天进展顺利,如今已经攻到了城下,只剩下最后一道城濠,眼下他们正是得意之时。本帅决定,今晚我们将主动出城作战,突袭同罗人。四个骑兵营担任突袭任务,弓弩手们负责守城压阵。”
场上一时宁静。
易风这时又继续道:“这是你们报仇的机会,也是你们立功发财的机会,每斩杀一名同罗兵,赏钱五千,所获战利品,除一半归公之外,余皆归其所有。”
苏支大步上前,“我愿为夜袭兵马统领!”
“好!”易风笑着上前,“放心吧,你们并非孤军作战。”
苏支明白易风的意思,他们的身后有冰堡,随时可以退回关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今晚夜袭的除了他们奚族骑兵,还有更精锐的武州骑兵随时从同罗人背后杀出,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军令传达之后,各将校退出回去准备。
魏征对易风道:“真的有必要打这一仗吗,我是说,就算练兵,也不必出动这么多人马,这样的规模,到时伤亡肯定不小,稳妥点,这伤亡应当能避免掉的。”
“刀不磨不快,兵不练不精。”易风摇了摇头,“我们当然可以不打这一仗,继续困着同罗人,就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后的胜利。可这不会是我们的最后一仗,今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仗要打。宝剑锋自磨砺出,眼下我们有机会可以拿同罗人磨砺我们的将士,虽然要付出些伤亡,可这却是值得的。总好过,等到将来直接让他们面对着更恶劣的境况吧,养孩子不能娇惯,带兵更不能娇惯,慈不掌兵。”
魏征笑笑:“大帅说的都是正理,因此大帅才是全军统帅,才能在短短时间建立了这支日新月异战力不断上升的军队,而我魏征,则只能做大帅的谘议参军,为大帅拾遗补阙而已。”
“今晚派骑兵夜袭,不过骑兵也肯定不能就直接击败同罗人,毕竟同罗人还有八千人马,真要困兽犹斗,也还是得挣扎些时候的。明天,再派步兵营和战车营出战,让他们协同作战,也焠炼粹炼。不能到时练了骑兵和弓弩兵,却荒废了步兵和战车兵。诸兵种都十分重要,哪一支兵种弱了,那就会成为我们军队的短板,应当尽量避免这种情况。”
“是,我会尽力安排的。”魏征点头道。
冰堡城上冰塔里,尉迟恭和程咬金等同都的战车营兄弟们依然还在这里待命。他们已经待了好几天的命了,每天只能看着弩手们和同罗人你来我往的打的热闹,却根本没有上场的机会。这种情况,对于极想要上战场证明自己的尉迟恭和程咬金他们来说,这真是一种煎熬。
“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斩马大剑早已经磨的锋利无匹,就连他那套重步兵全身板甲都是磨的锃亮,能当镜子用了。把身上的所有装备都擦拭的锃亮之后,尉迟恭的最后一点耐心也终于磨光了。横于膝上的大剑锋利无比,可剑下却连半个首级功都没有。
程咬金抱着自己的长枪斜倚在一边,也跟着长叹道:“我的大枪也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