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和杨守文接触了三天。
在宋氏的印象中,杨守文大部分时间都显得温文尔雅,若如玉的君子一样。虽然有的时候会显露逗比面目,虽然有的时候也会杀气腾腾,但是在家人面前,他很少真的发怒。
可今天……
杨青奴不敢哭了,因为杨守文那冷森森的口吻,令她恐惧。
杨守文拉着幼娘从屋中走出来,站在门廊上,深吸一口气之后,突然喊喝道:“杨茉莉。”
“杨茉莉在,杨茉莉在呢。”
手里拿着半张巨胡饼,跌跌撞撞跑过来的杨茉莉,在门廊下站定之后,愕然看着杨守文。
杨守文一拍额头:还是算了!
“这两天你留在家里,保护好我阿娘与青奴。
有什么事情,就让人带你到山上的小弥勒寺去找我……幼娘,去收拾一下,随我上山。”
上山?
杨守文突如其来的决定,吓到了宋氏。
不过,杨守文已经懒得在解释,只吩咐了幼娘一声,便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房门。
他取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然后又把之前画出来的图纸等物品放好,包在了一起。
把刀胯好,而后抄起虎吞,顺手又把放在桌上的一个缠腰皮囊挂在腰间。
“兕子,你这是干嘛?”
宋氏走进房间里,一脸的怒色。
“我知道你与幼娘感情深厚,但青奴怎地也都是你妹妹。
两个孩子吵架,你又何必……听为娘的话,别赌气,听到没有?否则我这就回城,告诉你阿爹。”
杨守文顿了顿,但还是从墙上摘下笠帽。
“阿娘,我留在这里,青奴能够安稳吗?”
他说着话,便迈步走出了房间。
房门口,幼娘已经收拾妥当,怯生生一旁站着。
“我当她妹妹,可以任她胡闹,便是和我作怪,我也不会生气。
可是对幼娘就是不行……我而今十七,在一个月之前,除了阿翁之外,谁又在意过我?幼娘从小与我一起长大,即便我浑浑噩噩,被人骂做痴汉,她也从未嫌弃过我。在她心里,我是她的兕子哥哥,而在我眼中,她比我亲妹妹更亲。
什么时候青奴真把我当作兄长,再说其他的事情吧……今天的事,勿论谁对谁错,都已经过去。过两日就是中秋,我也要上山与寺里说项,早些做好准备。
对了,酒已经让婶娘装进了白瓷坛里。
明日让人送三坛去城里给阿爹,再送五坛到山上。剩下六坛先埋起来再说吧。”
杨守文说着,伸手拉住了幼娘的小手。
“菩提!”
随着他一声喊喝,菩提和那四只小狗崽子立刻跑过来,围着杨守文和幼娘打转。
“就这样吧,我上山了。”
杨守文似乎很疲惫,不想再去争执什么,拉着杨幼娘的手往外走。
杨茉莉嘴里含着半块饼子,看看杨守文,又看了看站在门廊上发呆是宋氏和杨氏,半晌后又坐下来,低着头狼吞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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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了,山里变得格外安静。
菩提带着四只小狗在前面开路,杨守文扛着枪,把幼娘和他的包袱都挂在墙上,踏踩着遍地银霜跟在后面。而幼娘这时候却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只手死死抓着杨守文的衣襟,脚底下不敢停留,跟在杨守文的身后,亦步亦趋向山里走。
山路崎岖不平,走起来有些费力。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杨守文停下了脚步。
“幼娘,累吗?”
幼娘的小手仍死死抓着杨守文的衣襟,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更香汗淋漓。
不过她仍倔强摇摇头,轻声道:“幼娘不累。”
“还说不累,都出汗了。”
杨守文把手指头放在嘴里,嘬口一声响亮的呼哨。
菩提和四只小狗立刻转头跑了回来,围绕着杨守文转圈。
杨守文向左右看了一眼,用手一指路边的一块石头,“幼娘,咱们在这里休息一下。
晚饭都没吃,估计你也饿了……呵呵,这里有婶娘准备的巨胡饼,咱们一人一半分掉它。等吃饱了肚子,兕子哥哥带你上山,这几天咱们就在山上呆着,好吗?”
幼娘闻听,高兴的点头。
其实,对幼娘而言,住在哪里,吃什么东西?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够和兕子哥哥在一起,天天听他讲猴子的故事……虽然阿娘不在身边,会有些想念。但是幼娘还是觉得,兕子哥哥和猴子更重要,更何况还有菩提。
她乖巧在石头上坐下,拿了一块饼子,细嚼慢咽。
杨守文则取了一块毛巾,走了几步来到一处泉水旁,用泉水打湿了毛巾,走过来在幼娘面前蹲下,帮着她擦去脸上的泪痕。月光下,幼娘的脸上有一片红印。但这并不严重,严重的是还有两道血痕。
突然间,杨守文心里的怒气加重。
他绝对对杨青奴的教训太轻了……这小丫头哪里是打幼娘,分明是想要把幼娘破相。
“幼娘,疼吗?”
幼娘点点头,又摇摇头。
“没关系,过两天就好了……这是田村正送我的伤药,我给你抹上,别乱动哦。”
说着话,杨守文从腰间皮囊里取出一个小瓶子,然后用指甲挑出药膏,轻轻涂抹在幼娘的脸上。这药膏名叫回春膏,药效不俗,是田村正当年在外面学得本事。
自从见识到了田村正的制药手段后,杨守文又找他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