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见。
前后不到二十分钟,王玉良就回来了,再次颠覆了萧瑜脑子里的一些成见。在她的印象里,官员、老板一类人口里的时间好像从来就没个准儿,说是“很快就回来”,那起码也得等上一、两个小时吧,也许还不止呢。
在这方面,萧瑜印象最深的是有次请一位政府官员录节目,编导电话催了好几次,前后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那位官员的说辞先是“已经从家里出发、往电视台奔
了”,然后是“已在半道上了,马上就到了”,直到最后一次说“已经到了电视台前面的路口了”。编导才松了口气,赶紧指挥大家忙活了起来,灯光、摄像都到位
了,萧瑜也化好了妆,拿着话筒等着,结果竟然又过了一个小时,那人才姗姗到场,大大咧咧地往嘉宾席上一坐,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似地说道,“我们开始吧。”
这官员走后,一向脾气温顺的女编导破例爆了粗口,操,从路口到这里才几步路,你就是乌龟,也该早爬过来了。就这种官员,这个部门能好才怪!幸亏这节目是录播,要是直播可真他妈要人命了。
骂了一阵子,还觉得不解气,又告诉导播和编辑,这人的镜头,能少用就少用,特写镜头一个也不要给他上,我想老百姓也不会愿意看这种人。
萧瑜在一边儿看得有趣,心里想,如果不是这官员的部门新出台的这项政策关乎重大,与百姓利益息息相关,恐怕编导把这期节目毙了的心思都有。不过,百姓利益指靠这么不靠谱的官员,恐怕也玄。
社会上流传着一个“四大最不靠谱”顺口溜,其中一条就是说这官员的。萧瑜第一次听到这个顺口溜,是在一个饭局上,一个记者调侃他做生意的同学时说的,说现在最不靠谱的就是“商人的税、官员的嘴,女演员的x、男导演的腿”。
那记者说完了,有人咂摸了一下,提出疑问,这前三项嘛,倒也还说得过去,这第四项好像不怎么沾边啊?
那记者嘿嘿一笑,“现在不是都提倡超常规思维嘛,你老兄怎么还是跳脱不开常规,这里说的当然不是那两条跑路的腿,说的是男人最不安分的那条腿儿。”
其时的萧瑜,早已是曾经沧海,男人堆里混出来的了,那记者这么一说,她立刻就明白了所指为何物,跟着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这王玉良也算是商人、官员两方面都沾了,能这样守时,也算是不容易了,萧瑜心里的期望值又大了几分。
“哎呀呀,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没问题,你就在我这里先静养一段时间再说吧。”听完萧瑜说完来意,王玉良道,语气里透着爱怜。
萧瑜如闻大赦,长出了一口气,赶紧表示了感谢。
“谢啥?谁让我们是老乡呢。你就先在厂招待所里住下吧。明天让厂医帮你检查一下身体,开几副药,好好调养调养,身体调养好了再作别的打算。”临了,又有
些歉意地说,“晚上政府那边还有个应酬
,我就不陪你吃饭了,你自己在招待所吃吧。招待所吃、住条件都差了些,你先将就将就。”
萧瑜苦笑了一下,说道,“王厂长您太客气了,我现在这样子,能有个地方住、有口饭吃就谢天谢地了,那还有什么将就不将就的。”
内燃机厂的这个内部招待所确实有些简陋,但很洁净,比戒毒所的条件好多了。萧瑜没了丧家犬般地j惶感觉,痛快地冲了个澡睡下,竟然一夜无梦,是近一段时间以来少有的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醒来,心情好了许多。向外望去,窗前一株白玉兰开得正欢,微风扫过,扁长的椭圆形花瓣轻轻翕动,风情摇曳,沁人心扉的幽香透窗而来。
萧瑜不禁有些奇怪,昨天住进来时,没注意到窗前还有一株这么漂亮的花树呀,它就好像是这会儿突然冒出来的,许是因为昨天还没有这份兴致吧,境由心生,看来这话还真是一点也不错的。
门口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是王玉良吗?
萧瑜随手整理了一下头发,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却不是王玉良,门前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颀长的中年女子,眉目和善,皮肤白皙。身上的白大褂和这个职业特有的淡淡来苏水味儿,让萧瑜立刻明白了,这应该就是王玉良安排来给自己体检的厂医。
“萧小姐你好,我是厂医夏玫,王厂长让我给你做次体检。你还没吃早饭吧?”
萧瑜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没有,我刚刚起床。”
“那正好,我还怕你吃过饭了呢,验血要空腹。”夏玫面带笑意,“那我们现在去医务室做检查吧?”
“好的,给你添麻烦了。”萧瑜答应一声,顺便客气道。
医务室就在招待所旁边,里面的设备看上去很齐全,可以媲美一个小型医院了。
夏玫手脚麻利地给萧瑜抽了一针管血,分别注入进了两个细长的密封验血试管里。
“厂医就你一个人吗?”抽完血,萧瑜将挽起的衣袖放下来,随口搭讪道。
夏玫摇了摇头,朝萧瑜伸出了三根手指,她头上扣了顶浅蓝色卫生帽,嘴上捂了一个浅蓝色大口罩,整个面部只露出眼睛上下的一虚区域,秀美的大眼睛显得愈加妩媚生动。她放好血样,拿出一副橡胶手套戴上,示意萧瑜到内室里的一张检查床上躺下。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