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郭思怀肯定也有责任,但是也就是领导责任,也就是连带责任,毕竟这件事由负责人,有矿主,有矿业联合会,排队也要排好一阵才能轮到郭思怀。
而608十分之一的股份,按照每年一千万这种基本额度来算,十年也有一亿了。
这是一笔巨款,足以弥补任何人的任何损失。
但是这个计划真的很狠毒,什么叫出事?一定要有人死在里面,你在这里一说,都是一个又一个冰冷的数字,但是每一个数字之后都是一个失去了顶梁柱的家庭。
他们的哭喊与无助,无论这个数字写得多好看也遮盖不住。
但是郭思怀不在乎,孙二娘不在乎,可以说矿上所有的掌权者与掌钱者都不在乎。在潜移默化之中,他们早就不把那些苦苦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看成真正意义上的人,他们早就视那些需要依附他们生存的百姓的生命如草芥,否则也不会出现如此多的事故与灾难,更不会出现如此多的遮掩与谎言。
郭思怀并不在乎这件事谁去干,会死多少人,他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有多少实惠可以落在他的腰包之中。
今年出了这事,说不上扶余县这个书记的职位还真的是干到头了,那么郭思怀就有必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一条金光闪闪的退路。
608给谁不重要,郭思怀太了解这群人,为了抢占地下连着的矿脉,所有矿都是24小时休人不休坑的采矿方式,这群人说得再好听也不会把安全生产放在首位,所以唯一有影响的就是能给自己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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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二娘虽然在矿上的势力很一般,但是孙家兄弟有四个坑,已经算是产粮最多的人之一了,再加上是父子两辈儿挖掘,家族积攒下来的财富也不可小觑。现在能拿出十分之一给自己,这要比所有的现金都好太多了,真要给现金,自己这个职位,谁能给一亿?谁能给一千万?
郭思怀听着这个计划,虽然也觉得狠毒,也在感慨自己这个官员心再黑也不如商人,但是却觉得非常有可行性。
他对孙二娘说,老二,这件事你可别胡来,你也别跟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孙二娘说,你怎么不知道,我不是刚刚跟你说么?你不同意?
郭思怀叹了口气,这小子还真是不够灵光,跟他的大哥想比差出去一百个来回儿,郭思怀一个官员,耳朵里是很干净的,绝对不能听这么肮脏的事,他说,你要不然让你大哥过来跟我谈。
孙二娘说,我大哥没在家,否则也轮不到我了。
郭思怀说,去哪里了?
孙二娘叹口气说,这不是国家老要试点煤矿改革么?在北京跑关系呢,一时半会儿真回不来。
郭思怀说,那你们家老三呢?
孙二娘答道,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就知道吃喝嫖赌,就等着坐吃山空,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
郭思怀一听,自己还只能跟孙二娘谈了,他想了想说,这件事你要是让我说,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作为官员,实在不能给你在这方面出主意,你要是自己想要干,也不要问我。不过要是将来608真流转回了政府,拍卖这件事说实话,绝对不是我这一级负责的,但是……
郭思怀顿了顿,话锋一转说,但是我们也应该有一定的话语权,到时候你们也都识相点,凭借着你我在省里的影响力,这件事未必做不成,只不过再出点股份么。
孙二娘愣了一下,他这个人其实脑子真的不太灵光,就是心狠。他以为郭思怀能做主呢,毕竟这么多年扶余县什么事情都是郭思怀做主的,包括当年国矿的拆分,这个举动为整个扶余县创造了多少的亿万富翁。
怎么一下子就做不了主了?
孙二娘跟郭思怀说的百分之十,是他大哥定的,孙家三兄弟,就老大有个人样,剩下的一个太娘,另一个就是纨绔子弟,天天不知道跑哪里疯去,偌大的产业放在那里自己都不精心,自然没有人严管,所以整个矿上最不景气的就是老三的矿,恨得孙家另外两个兄弟都想帮着他开采出来先卖了。
可是现在郭思怀说还要拿出股份,孙二娘立刻傻眼了,百分之十,小学毕业的人都能算出有多少钱落入了别人的腰包,再拿出来,那孙家兄弟还分个屁。
孙二娘说,郭书记,您别误会,这百分之十是我大哥定的,他说这件事能办好,就拿出百分之十给所有经手的人,如果您一个人能办就是您一个人的,如果十个人一起办,那么……
其实这话很有道理,郭思怀刚刚算那笔巨款的时候也清楚这一定是要分给所有人的,可是刚才说还行,现在这么一说,反倒不好听了。
郭思怀的脸色不好了,他看了看孙二娘,孙二娘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不得劲了,低着头,一张男人的脸上居然还有几分扭捏。
郭思怀瞪了孙二娘一眼,可是他头都不抬,自然也看不到。郭思怀今天的好好心情还真的是让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给破坏了,他说,算了,这件事要不然缓缓,等你大哥哪天有时间,这么大件事让他过来跟我谈吧,我看你小子也不行。
孙二娘松了口气,他自己其实很害怕气氛让他弄尴尬了,要是郭思怀真生气了,自己还不好交代了,他急忙说,行,行,我这几天给我大哥联系一下,让他尽快回来。那郭书记,您看608事故那件事,到底还来不来?
郭思怀又瞪了一眼,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