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先生拍了拍张扬的肩膀道:“怎么?好像你有些不开心!”
张扬点了点头道:“先生目光如炬,我什么事儿也瞒不住您!”
天池先生道:“因为文玲?”
张扬道:“先生应该知道,当时玲姐出事的时候,是为了躲开我!”
天池先生微笑道:“事情既然过去了,又何必始终纠缠不放,你还嫌世上的烦恼不够多,还要自寻烦恼?”
张扬道:“只可惜我没有先生的胸怀,很多事还是看不开想不透!”
天池先生和他一起返回院子,张扬发现昔日镶嵌在墙上的拓片都已经不见了。天池先生从他的目光中已经猜到他在想什么,低声道:“陈雪和我一起把所有拓片整理之后,我发现那些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都拆下来,埋在了后山。”
“先生不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天池先生道:“同样的一件事,不同的人看会有不同的感触,很多事物,取决于你所采取的角度,对拓片,我关注的是书法本身,陈雪关注的是历史,你关注的是拓片的来历……”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文玲关注的是什么?”
张扬内心一震,此时他方才意识到,其实天池先生将很多事都看的很清楚,只是他一直没有点破,张扬当然知道文玲关注的是什么?她关注的是拓片上所记载的武功,可文玲为何会对武功拥有如此的兴趣?难道她也有着和自己相似的经历?这一切随着文玲的沉睡已经无法得到解答了。
天池先生又道:“你和你干妈之间,因为文玲的事情而产生了一些隔阂,既然隔阂已经产生,也没必要刻意去消除,我相信,这种隔阂并不会长久存在,我看得出她关心你,也没有将文玲的事情归咎到你的身上,所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张扬衷心道:“听先生一席话,我茅塞顿开!”
天池先生抚须笑道:“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别人怎么想怎么做,又何必太过在意呢!”
张扬回到春阳驻京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于小冬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刚巧春阳县县长沙普源,副县长徐兆斌都在北京公干,听说张扬来了,他们两人都等着张扬一起吃饭。
张扬来到包间,连连道歉,笑着拱手道:“让几位领导久等了!”
沙普源笑道:“张主任别客气了,你才是我们上级领导,我们等你是应该的。”
张扬听着这句话心里很舒服,可嘴上仍然谦虚道:“沙县长是正处级干部,我才是个副处,您就别寒碜我了!”
沙普源道:“我这个正处管理的是春阳,您这个副处管理的是咱们整个江城的招商工作,我今年都四十三了,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肯定已经是省部级领导了。”
张扬笑道:“省部级,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他硬把沙普源拉到首座坐下,自己挨着沙普源的左手坐了,徐兆斌坐在他的对面。
农家小院的生意越来越清淡了,看来每个饭店都有由盛到衰的过程,开始之所以能够吸引这么多顾客是经营理念出新,任何事情都会有审美疲劳,于小冬在饭店的经营上并不在行,老守着张扬过去搞过的一套,这么久了都没有什么改变,所以生意清淡下来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不过好在饭店整体上还是盈利的。
张扬走进饭店的时候已经看出生意今非昔比,微笑道:“农家小院的生意大不如前了,老是那些菜,不换花样,北京人吃腻了。”
于小冬道:“顾小姐也已经撤资了,现在饭店的所有权都属于我们春阳县政府!”
徐兆斌道:“于小冬,你应该转变一下经营方式了,别说北京人,我虽然不常来,你们的菜谱我几乎都倒背如流了。”
沙普源笑道:“我吃着还不错,这北京大饭店我吃了不少,可吃来吃去还是我们驻京办的饭菜最为地道。”
张扬呵呵笑道:“人家沙县长这才叫地方保护主义,就向着自己人说话。”
于小冬道:“我正在和一家东北的饮食公司谈合作,如果谈成了,就把农家小院改成东北菜馆,最近东北菜又火起来了。”
张扬对饭店的经营已经没多少兴趣,拿起酒杯和沙普源他们同干了一杯酒道:“前两天我回春阳,发现春阳的变化很大,整个春阳到处都在搞建设,县城被弄得面目全非,春水河两岸的植被破坏也很厉害。”
沙普源放下酒杯叹了一口气道:“可不是吗,现在的春阳看起来就像一个建筑工地,我看着都心疼!”
张扬笑道:“你是县长,不要告诉我春阳的建设跟你无关!”
沙普源指了指徐兆斌道:“兆斌可以帮我作证,现在我们春阳县是一言堂,我这个县长说话不算!”沙普源对县委书记朱恒的怨气由来已久,在北京,在张扬面前他能够肆无忌惮的说出来,足以证明他对朱恒的不满已经到了临界点。
徐兆斌马上附和道:“沙县长说得没错,我们的这位朱书记很有魄力,他提出一年要让春阳变个样,要争取成为江城第二个县级市,要成为江城下属各市县的经济收入前三,要把春阳打造成现代化的城市。”徐兆斌很狡猾,他说的这些话既迎合了沙普源,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这些话的确是县委书记朱恒亲口说的,他只是转述一下,就算传出去,也没什么不妥。
沙普源似乎有些喝多了,拍了拍桌子道:“抓经济搞建设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