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睁开眼睛,十九放大的脸呈现在眼前。
十九还要吻他,他却不肯回应了。双唇分开,甚至牵出一丝银线,惊蛰擦擦嘴,坐起身,习惯性地看时间,却被十九拦住。
“饿不饿?”小狼问他。
惊蛰摇摇头,手机屏幕是黑的,外面也是黑的,虽说冬天黑得快,可黑成这样,怎么说也要七八点了吧。看不看时间都不重要了,惊蛰身子往后缩了缩,给十九让了个地方,轻轻地笑:“你现在真有钱,这样的房间,给我住一下午。我上回住这样的房间,还是有个客人出钱,带我去三亚的时候……”
“惊蛰!”十九微微有些发怒,可很快就止住自己的怒气,把人抱在怀里,“你不是说,重新开始?”
惊蛰点点头,仰起头笑:“那你告诉我,你派了多少人跟着我?是不是从我出院那天,就一直有人跟着我?”
“我是为了保护你。”
“不是为了抓到那个人?”惊蛰冷笑,“我下午,隔一段时间就往下看一眼,运气好,被我看到那天晚上另两个人被抓下车。”
十九太瘦,咬牙的动作看起来格外明显:“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告诉你,你不是也知道了?”惊蛰从他怀里挣出来,坐到沙发另一边,“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找催眠师催眠我吧。”
十九心底一颤,竟然差点被惊蛰猜对。他毕竟心虚,再加上下午憋的一肚子火,对惊蛰也没什么好气:“我不用找催眠师,只要听听你梦里说话就都知道了。你每天都害怕他回来找你,每天都睡不好,哭,还大声叫!我找人跟着你有什么不对?我不杀了他们,让你安心,你一辈子都会哭!”
“我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惊蛰底气不足,声调也格外高,“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谁也不提,我自己就忘了!你现在这样,弄得大家都知道了,以后彪哥嫂子会怎么看我!”
“谁敢笑你,我就咬断他喉咙!”十九猛地一拍桌子,茶杯被震掉地上,“啪”地碎成几半。惊蛰被他吓了一跳,也渐渐冷静下来,看着摔碎的杯子出神。身边的沙发一点点凹陷下去,下一刻,自己被搂入一个温暖却微微发抖的怀抱。
“惊蛰,你不能受伤。”后怕不已的小狼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你哭的时候,我也难受,叫你,叫不醒。惊蛰,你别生我的气,我以后不敢了。”
惊蛰反手抱住他,脸搁在他肩膀:“我很生气,非常生气,你竟然找人跟踪我,还算计我。十九,你什么时候长了心眼,还用来对付我了?十九,我从来没教过你骗人,可是你……你不能这样,学坏了,还用在我身上。”
“我以后不会了,”十九紧紧搂着惊蛰,生怕搂得不紧,这个人就把自己推开了,“我再也不敢了。”
惊蛰点点头,继续教育:“要做个好孩子。”
“我知道了。”
“要对我说实话。”
“嗯。”
“对不起。”
“嗯?”
“我以后也对你诚实,有什么话,都跟你说,什么也不瞒你。”
“惊蛰。”
惊蛰把额头抵在十九鼻子上,蹭了几下,抬起头说:“你把那个人……怎么样了?”
“你想把他怎么样?”
惊蛰勉强笑了一下:“你……杀了他么?”
十九看着惊蛰。
“十九,你是好孩子,你不会杀人的,是不?”惊蛰自我安慰一般絮絮叨叨,“就算你在混黑道,可是亲手杀人这种事,一般不用大佬亲自动手,是吧?”
十九鼻息浓重:“惊蛰,我在森林,要靠捕猎才能生存。”
“可你那不是杀人!你不是在杀自己的同类!”惊蛰狠狠抓着十九的手臂,“我咒他们不得好死,我巴不得看他们一个个从楼上跳下来,但是,他们的死不能跟你有关!”
他重复着自己的话,像在警告十九:“你不能杀人,无论你是不是在混黑道,不能杀人!我胆子小,我受不了,十九,我受不了……”
惊蛰满眼恐惧,而十九不明白他在怕什么,甚至连惊蛰都说不明白。
于是两个人也只能互相拥抱,传递热量。
这里是彪哥手下一间酒店,以前对外一直宣布老板是位美籍华人,近日才真相大白,经营权交回彪哥手中。黄毛被绑在椅子上,手背上的伤草草包扎,疼不疼倒是真没感觉,麻木了。
猪脚他是认识的,他也一直知道自己招惹上的是谁,可人总是会有侥幸心理,觉得会有百万分之一的机会让自己逃脱。被五花大绑抓来不过是正常结果,他给自己去找惊蛰的行为定义为“背水一战”。
十九走进这间隐蔽的刑房时,看到的就是黄毛低头微笑的表情。
他近来对控制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得心应手,露出虎牙低嚎几乎是上辈子的事。黄毛抬起头对他微笑,他也能心平气和,坐在他对面,与其对视。十九不爱说话,并不代表在需要说话的时候他会吝啬语言。
“另两个人是谁?”十九问。
“我告诉你是谁,”黄毛说了两个名字,十九立刻看了身边的猪脚一眼,猪脚转身出门。斗室里只剩他们两人,十九看了看黄毛,问:“为什么这么简单就告诉我?”
“因为我恨这两个人。”黄毛笑了一下,歪了歪头,“当然,也恨你,不过,我更可怜你。”
“为什么?”
“他那天晚上一个人站在那儿,也不起眼,长得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