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暗示都试过,无奈榆木疙瘩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大小姐人前保持淑女形象,人后跳着脚又喊又叫,闹得父亲鸡犬不宁,不得不厚着脸皮请彪哥多帮助。彪哥知道十九对惊蛰的感情,但对于一个异性恋而言,同性之间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他与惊蛰一样,都觉得十九只是因为接触的人少,所以对自己的感情出现了误解。既然打定主意要撮合秦大小姐与十九,他不能亲自上场,就只能二哥上。
二哥百般委婉说明佩佩的心思实在把十九吓了一跳。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喜欢,在他心里,全天下大概只有惊蛰一个傻子愿意对他好。他用了一秒来认真考虑了一下这件事,给了二哥很肯定的答复。
“我喜欢惊蛰。”
佩佩不知道惊蛰是谁,也没人告诉她其实她认为的情敌是个男人。她不是轻言放弃的人,第二天一早就把自己的红色跑车开进小区,也不顾自己其实没有国内驾照,要送十九上班。可惜,十九没事的时候一般都跟惊蛰睡到日上三竿再起,大小姐在楼下等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熬不住,一个电话打过来,是惊蛰接的。
听出不是十九,却是另一个男人,佩佩愣了一下,接着气势十足问道:“十九在么?”
“他在洗澡。”惊蛰用肩膀夹住手机,煮面条,“要我叫他么?”
“不用,等他出来,你告诉他,我在楼下等他。”
“楼下,哪个楼下……喂?喂?”惊蛰撇撇嘴,一转头,十九正好走出来。带着水汽的身体靠过来,很有些野性的味道,惊蛰一边想要不要去给十九买个豹纹内裤一边说:“有个女的打电话过来说她在楼下等你。”
十九脸色立刻变了,扑到窗前看我们无畏的秦大小姐。惊蛰端了两碗面条到餐桌上,刚想叫十九,十九已经冲下楼。他皱皱眉,趴到窗台上,没用多久,十九的身影出现在楼下。红色跑车里蹦出一个人,前倾着身子似乎是想抱住十九,被十九避开。惊蛰咬牙,投怀送抱你都不要,傻子!
他们不知道在楼下说了什么,十九边说边往上看,临近中午的阳光太强烈,耀得他看不清楚。惊蛰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继续捧起村上春树的书。过了一会儿,十九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扔开书,吃饭。
“我不喜欢她。”十九有些委屈,“我不知道怎么躲她。”
惊蛰装出知心哥哥的样子,暗怀着一颗八卦的心问:“她都干嘛了?”
“叫我陪她玩,请我吃东西,看我不会开车还说要教我开车。可是她靠在我身上!她身上的味儿顶得我鼻子疼!”十九说话时候实在愤怒又无奈,几乎是控诉,“我不喜欢她,可她不信。”
惊蛰只稍微一想就明白是那位小姐不死心,可看十九这个为难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于是故意道:“那你亲她,亲她的时候咬她舌头她就明白了。”
十九扬起头,嘴巴都快抿成一条直线了,却一言不发。电视上正演出国际著名美容师自制面膜,惊蛰搂了十九,不再说话了。
送走了一屋客人,与小满在走廊相遇。惊蛰的胃里空空荡荡,急需要吃点东西压下酒劲,眼看小满也是脸颊潮红,两个人遂结伴觅食。
配餐间里有小蛋糕,惊蛰抓起一个,一口吞下,小满几乎同时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胃里有了点东西就不难受,两个人坐在椅子上舒服地叹气,小满慢条斯理地吃蛋糕,忽然想起什么,道:“最近你家十九犯桃花。”
惊蛰点点头:“彪哥跟我说过,男人和男人总归不能长久,言下之意,是叫我别害了十九。”
“所以我不喜欢胡彪这个人。”小满“哼”了一声,“我跟会明在一起只是因为爱情,他凭什么说我们的爱情不长久!”
惊蛰笑笑,问:“我做到年底就不做了,你呢?”
小满想了想,坚定不移道:“继续做。陈会明靠不住,活了三十几年愣是畏畏缩缩藏着掖着不敢说自己喜欢男人,跟我在一块了上街连拖个手都怕人围观,早晚我要踹了他。”
惊蛰吧唧嘴:“刚刚还说爱情呢。”
“惊蛰,我爱你。”小满嗤笑,“你看,爱情其实简单得要命,我一天可以跟一百个人说我爱你,谁会当真。”
“可是,有个人的爱,一定不是玩笑。”惊蛰喃喃。
“只有小孩子才会把爱情当真,可是你见过哪个小孩子懂什么是爱?”小满哼了一声,推门走出去。惊蛰慢慢咀嚼着点心,直到最后一点残渣都被自己吞下,站起身,自嘲地笑笑,随之走出门去。
脚刚迈出门,就看到雷准。
那人今天穿了一身浅绿色衬衫,站在走廊昏黄的灯光下,有些温暖和柔和。惊蛰故意对他视而不见,他也不以为意,跟在后头走到大厅。大厅里人多起来,惊蛰不得不放慢脚步免得踩到谁,雷准忽然握住他胳膊,带着他一路又走回走廊里去。
“带你去看海。”雷准说。
惊蛰看着他笑:“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还是十三岁少女?最近研究琼瑶呢?”
“恩,刚看完《还珠格格》第一部,第二部买不到……其实乾隆喜欢的是他儿子?”
“噗,你还真看了啊!”惊蛰扫盲,“那叫反琼瑶。”
雷准根本不在意问题的答案,惊蛰终于肯正经跟他说话这才是重点。他很有点打蛇随棍上的精神,趁热打铁道:“跟我去吧。”
“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多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