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老神在在往那一坐,“我们家姚姚手给烫成这样,难道不应该补补?”
不等对方张嘴,徐涛紧接着就说,
“况且孩子烫的是右手,现在学习正是紧张的时候,我们姚姚现在连字儿都写不了,学业多受耽误,不得请个家教补课?我没跟你要补课费就是厚道的。”
这理由提的连夏姚都在一边跟着心虚,他是发愁自己写不了作业,可也不至于到耽误功课请家教的地步。
不过作为当事人,作为未成年人,夏姚知道自己没有发言权。
他爸稀里糊涂把这事托付给徐涛,徐涛更是让他不用管,在一边听着就行。
——老实呆着别插嘴啊,看我有法治他们,保管那姓周的小子再也不敢惹你。
这是徐涛刚才给撂下的话。
现在面对周源那个泼辣到谁都躲着的妈,他也果然是气势汹汹,据理力争,摆事实讲道理,一句不跟她吵不跟她嚷,可就是句句紧逼。
徐涛跟对方一条条掰扯,从夏姚受伤耽误学习,我们姚姚可是好学生,一天都耽误不得。再到万一这伤口落下疤瘌,影响孩子日后的学习工作找对象。
况且给恶意烫了一下,我们还落下心里阴影了,以后都不敢接热水了咋办?
徐涛跟那一通看似有道理的胡诌,夏姚在旁边都不好意思抬头看人了。
这都是些什么胡说八道的歪理,烫这么一下哪儿就能烫出这么些“对未来人生的影响”来。
可他心里也清楚,徐涛跟自己无亲无故的,现在掰扯这些也都是全为自己。
夏姚是个明白事的孩子,肯定不会贸然开口拆徐涛的台。
徐涛讲道理,房东太太有跟着一旁说和,那意思营养费该赔,家教费啥的这些不着边的就算了。
周源的妈妈说不过他们,又实在不甘心出这笔钱,干脆使出了市井妇女的绝招。
一哭二闹,睁着眼睛耍赖,道歉行,要钱没有!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就不信对方还能闹上天去!
“行,我们是讲理的人家,你不愿意赔我也不逼你。”徐涛留了张写了自己电话和地址的纸条,冲房东太太和周源妈打个招呼,
“孩子折腾这么一通也累了,我先带他回去了。”
他当着周源他妈的面打了个电话,
“喂?高队啊,我徐涛,今天麻烦您个事......”
一开始大家还都不知道他给谁打电话,听着听着就觉出不对劲儿了——这人在报警!
“对对,这事算故意伤害吧,就医材料我这都有......直接去学校吧,他们班级你记一下......”
照理说报警应该直接打110,报案人还得在原地点等民警过来处理调解。不过在他们这种小地方,规则算个屁,一切都是讲门路。
周源他妈说什么也没想到对方能直接报警,听那意思,这人还和什么高队的挺熟!知道自己这回碰上硬茬子,这老娘们一下就晃了,
“等,等等,夏姚家长,这么大点事,咱不至于......”
她想去拦徐涛的时候已经晚了,对方撂了电话,那意思连谈都不想谈,直接就叫自家孩子起来,给他理了理袖子,折好了避开伤手,留下一句,“周太太自己想清楚吧。”
留下这么一句,他竟然领着夏姚就走了,留下房东太太和周源妈两两相对。
“这,周源家长,这事不好解决了......”房东太太迟疑道。
这夏姚他大哥看着就不是个一般人物,这事麻烦了。
不过房东太太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她早看不惯周源他妈欺软怕硬的泼辣劲儿了,心道:该!叫你横!人家说谈的时候你耍浑,现在舒服了吧。
周源他妈反应过来跑出去追的时候,人家早开车离开了。
夏姚直到被领上车,也是才反应过来。
“你真报警了?还是骗她呢,就是吓唬吓唬人。”
“你猜?”徐涛不告诉他。
夏姚鼓鼓腮帮子,“你肯定是吓唬人,这种小事警察才不管呢。”
徐涛笑笑不嗞声,夏姚就更以为自己猜对了。
“你吓唬人,人家用不了半天就发现了,还说给我出气......”
他自己现在也挺矛盾,见徐涛打电话的时候他觉得闹这么大不太好,可徐涛要真不管他,吓唬人两下这么轻易就把事算了,他又觉得心里不高兴。
“生气啦?”徐涛帮夏姚绑好安全带,哄他,“哎呦,别生气,哥逗你玩呢。我真报了,真报了,吓唬人玩没意思,咱从来不整这套,要来就来真的。”
夏姚别过小脸去不看他,也不说话。
徐涛以为夏姚觉得自己小题大做,连忙跟他解释,“我这不是急着让你回去早点休息吗,咱没必要跟他们家墨迹。放心,没多大点事,就是过不了今天晚上,他妈就得带着那......你那个周什么的同学上门道歉。还想赔两百了事?两千我都嫌少!”
他们家姚姚受这么大委屈,是钱能弥补的?
“真的,那你真报警了,人家能受理吗?”夏姚明白过来,又有点犹豫,
“你叫警察去学校,会不会影响不好,要不咱们撤销了。也不用两千那么多,他们把药钱赔了,肯道歉也行。”
“得了得了,你们小孩就爱心软,这事听我的,”徐涛跟他把事实讲道理,
“就是个学生闹矛盾,能有啥影响,耽误不了那周什么的上学。就得让他们出点血,那样的人家,干什么都不比掏钱让他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