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态温和的边吃饭,边关注着吃得喷香的小少年,以防这孩子真吃太急噎着。
......
下午送完了俩小孩上学,徐涛也没急着回郊区的矿上,直接开车去了市里一处别墅小区。
仅仅隔了一顿饭的时间,再见到中午抢劫夏姚他们的中年流氓,就已经不大能认出他来了。
这人已经昏过去了,被随意仍在别墅的地下室里,脸肿的像个猪头,浑身血污,裤裆还滴滴答答淌着臊气的尿液,两只被卸了的胳膊仍旧耷拉着。
徐涛看了男人一眼,
“差不多得了,还真想整出人命来?”
地下室大灯打着,倒也不显昏暗,徐涛旁边站着个穿大背心的男人,也是三十上下,普通人的长相,就是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朵的一道疤有些吓人。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临潼老鬼的儿子,诨号“小鬼”,和他爹并称临潼二鬼,也算是临潼这地界儿道上有名的一股子势力了。
“你不知道,这小子不光抢学生钱,”
小鬼点了根烟,又递给徐涛一根,顺手帮他点上了,
“这次得亏让你碰上......二中那片,三个小区,摊贩,小店,都叫他打着我老子的名义要过钱,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最近风声正紧,局长那边已经有人盯上他老鬼,大家都紧着收手不敢出岔子。
“这种打着我老子名义的瘪三临潼不少,这次算是杀鸡儆猴......”小鬼淡淡的说。
徐涛抽着烟没说话,他本意就是给夏姚出口气,但牵扯到老鬼他们,就不能再管了。
小鬼缓缓吐了个烟圈,活动活动胳膊,叫上徐涛回楼上,
“走吧,不用管他了,有人处理,死不了。”
“上午有人给我送了袋干货,我瞅着是蘑菇啥的,说是山珍,我这舌头也吃不出个好,给你装上带走得了”
“那敢情好,现在正经的野生山货也不好弄了。”
徐涛倒是乐意笑纳,他平生不好别的,就好一个吃字。不过现在“吃”在他心里得排第二位,第一好的得给夏姚让位置。
因为中午这档子事,晚上徐涛和小鬼难免就攒了个小局,借着这事活络一番交情,喝完酒再去唱歌,一通流程下来,徐涛还是没能没能赶回去偷偷摸进夏姚家看看他。
他已经连续好几天忙不得回金港小区那边,半夜偷偷去看夏姚了。就连今天中午能碰上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也不是赶巧,是徐涛几天不见人实在想得慌,想藏在夏姚中午午休的小区楼底下等着看人两眼。
而白天还因为碰见徐涛挺高兴的夏姚,因为梦中神秘保护者的缺席,夜里抱着自己的大毛熊又做噩梦了。
.......
车轮压过土面,掀起一层煤渣,煤灰和砂石的混合物。
矿里一线和二线的小组长早就捂上了口鼻,老远等着车在院里停稳了才敢过去。
矿上一过车,这人简直就没法喘气。
“老板来啦。”
行政线的主任于亮听见动静,从院里的办公室屁颠屁颠跑出来了。
“矿上咋样?”徐涛下了车,顺手把车门一关,朝着后面的俩线上管事的招招手,往矿长办公室走。
“昨天新来了个电钳工,是刘工的老家外甥,看着活计还成。”
于亮殷勤的帮老板推开办公室门,一路不停的汇报这两天矿上的大事小情。
徐涛进了屋,招手让后面跟上的俩组长也进来,跟于亮说,“先让老刘带着打下手,看些日子再说。”这意思就是先按临时工的待遇聘了。
于亮,“老板放心,我昨天也说让刘工先当徒弟带着。要不,等会我把人叫来给您看看?”
刘工是矿上的老电工,想介绍个亲戚进来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但也不能事事都太好说话。
毕竟徐涛这些年倒腾下来,大半家底都撂在郊区这个小煤矿上了,最来钱的也是这个矿。
小矿规模不大,可真要想弄好了讲究也不少,尤其是至关重要的技术工种,岗位上大半都还是徐涛他爸刚搞煤矿的时候留下的老人。
徐涛对于亮这种既能给人留着面子,也不耽误事的办事手段挺满意,“等下工了带来我看一眼。”
“哎,我等会儿叫他去。”于亮连忙应了,又把这几天的财务,煤仓工人,地面运输等等杂事捡着紧要的说了一遍。
还做了份简表,做事有轻有重的,让徐老板想不满意都不行。
这个于主任总管着矿里的地面辅助和行政,是徐涛专门聘来的高材生,办事确实是利索。
一线二线的两个组长则是产线上工人里实打实熬出来的,别看文化程度不高,井下的挖掘,采煤,井上的瓦斯电钳,抽放,皮带,维修都是事事门儿清,和工人的关系又要搞好,靠的可不止是学历。
两个组长把该交代的事交代清楚了,于亮也出去找那个新来的电工给老板过过目。
剩下徐老板一个人在办公室的大桌子后面一坐,茶水一泡,左边一摞文件夹,右边一个电话机,这一天要是没什么旁的应酬,是甭惦着动窝了。
他倒是想往二中门口溜达一圈,等着人家中午放学出来瞄上两眼,可现实也不允许不是?
买卖做得好,人就忙了,徐涛自然不能跟偶像剧里的小青年似的,稀罕上谁,那就无时无刻都能神奇的“偶遇”。
那些电视剧都是骗人的,人生哪儿那么多偶遇啊,还不得靠自己找机会。
小半辈子都在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