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脚子见弟弟病情越加严重,一皱眉道:“这样吧,大家各退一步,一手交人一手交解药。这艘龙船也算大的,咱们分两头而治,互不侵犯,如何?”
金卫第一个反对,怒道:“此乃圣驾御船,怎能与贼子平分,不能!万万不能!”
李陆吾最是清醒,耳语道:“金大人,算了吧,咱们只要还有一席之地,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金卫一想也对,哼了一声,表示默认。
海盗一方也打起了相同的主意,老二道:“我们答应了,你交解药吧。”
少年叹道:“解药至今尚未配成,不过让你们大姐暂时止住毒素,在下还能办得到。”
众海盗一怔,海狼却笑道:“看吧,这涝病鬼阴险狡诈得紧,你们终究还是坠计了!”
李陆吾插口道:“贫道对丹药之术颇有研究,不知能否办得上忙!”
那少年看他一眼,笑道:“道长愿意帮忙,自然最好!”又咳了一声,道:“大姐若信不过我们,大可亲自监视。”
海狼冷哼道:“那是当然!”突然闪身向前,一勾向小虎打去。
那少年见她竟突发偷袭,勃然大怒,出手阻拦,哪知她偷袭小虎乃是虚招,弯钩一转,勾向他脖子,用力一拉,少年惨呼一声,被拖倒在地。
小虎大怒,可惜重伤在身,根本动弹不得,只得嗷嗷怒吼。
海狼一招擒下那少年,笑道:“痨病鬼,你如今落入我手中,想要讨饶还来得及?”
那少年不惧反笑道:“我不过一个病鬼,早死晚死均是一样。只是我一死,你也将活不了多久,我又何必向你讨饶。”
那少年虽不畏死,二脚子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死于非命,忙道:“大姐,我弟弟少不更事,得罪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千万饶他性命。”
少年素知兄长为人刚硬,绝不向人吐露半句软话,如今却为自己开了先河,眼眶一热,涩然道:“大哥,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你……你不必如此的。”
二脚子苦笑道:“星弟,大哥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海狼凝望他半晌,突然笑了,道:“好一个兄弟情深。这样吧,你若能说动身后两位大人搬师回朝,我便不杀他!”
海盗老二在一旁听得清楚,不由一怔,暗想大姐来此难道不是为了打劫?
二脚子怔了一怔,转向李金二人,跪倒在地,求道:“请两位大人救我弟弟一命!”
金卫深知此次若无功而返,便是迕旨,官职不保不说,只怕还有性命之忧,怒道:“不成,怎能为一介草民违抗圣上懿旨?决计不成!”
在场海员水手多与二脚子相善,且对此次出海不以为然,听金卫这么说,心中有气,其中一人忍无可忍,叫道:“金大人,你这话未免欠妥,难道我们草民就不是人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站起,明里暗里,数落金卫。
金卫没入口水海洋,一张脸涨得通红,喝道:“难不成你们也要造反!?”
众海员闻言一怔,暗想这造反之罪,可是要灭九族的,一时间鸦雀无声。
那郑大哥方才中了海盗一箭,重伤在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终是忍不住,叫道:“好,反就反,难道怕了你不成!”说着扶了二脚子,竟真的走到海狼身旁。与他相好的兄弟犹豫一阵后,也都跟了过去。
众海员见他开了先河,暗想这样下去,若回到中原,定被杀头,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反了!也岁了过去,剩余之人见大多数人都过去了,均选择从众。如此一来,除官兵外,其他人竟都归入了海盗一方。
金卫脸都绿了,点头道:“很好,很好!”猛得高举佩剑,大声道:“这些人均已叛离大唐,今后如有所见,格杀毋论!”
众海员听他这么说,有人起了悔意,但多数人知道开弓难有回头箭,郑大哥亮出兵刃,大声道:“既然如此,咱们可不能让这姓金的活着回中原!”其余海员均高声附和。
海盗老三见峰回路转,己方实力徒然增强了许多,笑道:“既然大家都是兄弟了,自是相互照顾……”众海盗齐声叫好,与海员一道,将官兵围住。
金卫怒不可遏,大声道:“把这些叛贼就地正法!”
官兵中亦有人心存不服,只是碍于军令,不得不战。
眼看一场血战在所难免,突然,海上狂风骤起,一时激起千层浪,宛如猛兽,疯狂冲击御船。御船虽大,却也受不了这等折腾,只片刻工夫,桅杆尽数折断,如此便成了无头苍蝇,瞎转一阵,一个巨浪盖下来,将之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