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散去,只剩下慕梓烟,她轻轻地舒展着手臂,似是想到了什么,转眸看着芸香说道,“太后那处如何了?”
“这几日身子好了不少。”芸香看着她说道,“大小姐,您可是要入宫?”
“张大哥那处可查出什么眉目来?”慕梓烟继续问道。
“如今因着三皇子的事儿,皇上倒是并未催促。”芸香低声道。
“恩。”慕梓烟淡淡地应道,“此事与钟家有关。”
“大小姐,奴婢倒觉得太后被行刺,有一次便会有第二次。”芸香垂眸说道。
“不会。”慕梓烟摇头道,“那日行刺,并不是为了要取太后的性命,而是想要欲盖弥彰。”
“奴婢不明白。”芸香垂眸回道。
“太后被行刺,皇上自会心烦意乱,再加上又是岁除的时候,如今三皇子起兵,这其中难免不会有牵连。”慕梓烟看着她说道,“明儿个我入宫,你去准备。”
“是。”芸香垂眸应道,随即便退了下去。
慕梓烟径自歇下,次日醒来,便去了齐氏那处请安,自是与慕擎元聊了许久,随后便出府入宫去了。
等入了永寿宫内,太后依旧卧榻,她行至凤榻旁,恭敬地行礼,“成安参见太后。”
“烟丫头。”太后抬眸看着她,双眸闪过复杂的神色,最终还是将话压了下去。
慕梓烟装作不知,只是垂眸应道,“太后凤体可康健?”
“倒是好些了。”太后淡淡地说道。
慕梓烟上前给太后把脉,接着说道,“太后有心事儿?”
“近几日有些睡不安稳。”太后也不隐瞒。
“成安开个方子,让太医瞧瞧,若是能用,便先用着。”慕梓烟恭顺地回道。
“好。”太后微微点头,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慕梓烟便宽慰了几句,而后离开了永寿宫。
等出了宫殿,外头有人在等她。
她抬眸看去,那宫女走上前来,“奴婢参见郡主。”
“是容妃娘娘要见我?”慕梓烟瞧着眼前的宫女有些熟悉,低声说道。
“是。”那宫女应道,随即便侧着身子,“请郡主随奴婢前来。”
“恩。”慕梓烟淡淡地应道,随即便跟着她离开。
等到了容妃的寝宫,她垂眸上前,微微福身,“成安参见娘娘。”
“起吧。”容妃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神情也显得有些倦怠,等屏退左右之后,她抬眸看着慕梓烟说道,“郡主身子如何了?”
“好多了。”慕梓烟低声回道。
“本宫请郡主前来,只是因着一件事儿。”容妃看着她说道。
“娘娘可是想问关于凉王的事?”慕梓烟抬眸看着她问道。
“恩。”容妃低笑了一声,显然对于慕梓烟的聪慧,有些无奈。
慕梓烟直言道,“王爷临终前,是穿着喜袍的,他捧着凤冠霞帔离世的。”
“在他的心中,最爱的还是她。”容妃嗤笑了一声,摆手道,“有劳郡主。”
“成安告退。”慕梓烟微微福身便退了下去。
待她离开皇宫,回了慕侯府,只觉得浑身有着说不出的疲惫,她无力地斜靠在软榻上,半眯着眸子,低声道,“容妃那处派人盯着吧。”
“是。”芸香垂眸应道,随即便退了下去。
直等到傍晚时,芸香匆忙入内,“大小姐,容妃殁了。”
“恩。”慕梓烟低声道,“她可留下什么话?”
“奴婢不知。”芸香低声道,“只是将这个命人给您送了过来。”
慕梓烟抬手拿过,打开之后,乃是一封书信,她无奈地笑道,“容妃对凉王当真痴心一片。”
“大小姐……”芸香看着她,“可是要办?”
“她永远都无法入得了凉王的心,又何必死了之后,要与凉王埋在一处呢?即便是远远看着,怕也只是徒增伤悲罢了,不必理会。”慕梓烟淡淡地说道。
“是。”芸香垂首应道,便退了下去。
她垂眸看着手中的信,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抬手将信点燃,看着她化为了灰烬。
爱,总是让女人变成傻子,而容妃也不例外,明知不可能却为之,最后却也只是两败俱伤,落得个心伤自缢的下场。
慕梓烟知晓容妃在凉王死去之后,便已经没有了生的念头,她能够撑到现在也着实不易,而适才自己入宫所说的话,也将她最后的希望彻底地湮灭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以死相随,可是自己却无法做到,将她埋在凉王的身边。
她缓缓地起身,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月色,她也曾为爱痴狂过,可是那却是建立在被利用欺骗的基础上,所以,她爱的卑微,却不值得,这一世,她又何必委屈自己呢?
爱太难,也太累,伤人伤己,反倒不如清心寡欲的好。
她低笑地将窗户合起,转身上了床榻,便径自歇息去了。
次日,容妃殁了消息自是传了出来,京城在岁除开始,似乎变得诸事不顺,接二连三地有人去了。
四妃,如今也只剩下了柳妃与如妃,后宫的妃嫔依旧在乐此不彼的暗斗着,那是一场无休无止的,不死不休的斗争。
慕梓烟不喜欢后宫,狡诈阴险,却也无可奈何。
可是如今的她,即便不是被困在那围墙里头,却也难逃耍心机的命运,她所做的这一切,可只是想要好好地活着。
“大小姐,庆王已经到了,不过三皇子在短短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