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小电驴如子弹般发射出去。
四周枪声大作,保镖们显然接到命令不能伤人,目标对准了轮胎车子甚至邦达,却不敢动容鹤一根汗毛。对方有所忌惮,容鹤就肆无忌惮,他把车把拧到底,小小一辆电驴不要命地冲向前方包围着的轿车。这简直像自杀性袭击,这么快的速度,要是撞上,防弹轿车肯定没事,容鹤绝对车毁人亡!保镖们慌了神,又要防止撞上,又要趁机抓人,眼见电驴距离自己只剩不到十米,容鹤身后响起谢林撕心裂肺地呼喊:“小三叔!”
容鹤心想,放心,叔这条命金贵着呢,才不搞自杀这一套。
他猛地一拧车把,电驴以一种贴着地的姿态陡然转了个方向,开进一旁的窄巷里。
窄巷极窄,仅容两人并行通过,容鹤这一拐,车子是绝对追不进来了。可他人生地不熟,方才只是随便选了条路,至于这条路通往哪里,前面是不是死胡同,他也不知道。邦达的两臂紧紧搂着他的腰,显然小少年对他深信不疑,这叫容鹤唏嘘之余,也多了点毫无缘由的自信。
小电驴是贫民窟大家公用的,曾经过多次改造,发动机性能卓越,只是外表看着破破烂烂,小偷都不愿偷。电驴前灯坏了,窄巷里又没有一点灯光,地面颠簸不平,容鹤只能用力扶稳车把才能保证车子不在某次颠簸中歪倒。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发动机的轰鸣,他们的速度快到像要飞起来,有几回容鹤甚至真产生正在飞的错觉,一条长长的窄巷,他们大概只跑了一分钟不到,便隐约看到了尽头。
尽头灯光大亮,是条大路。放心了,容鹤猛加油门,把车拐上大路,下一秒,无数子弹凌空激射而来!
“操!”容鹤大骂。
论性能,到底是谢林那边的轿车更胜一筹。容鹤拐入窄巷后,一行人立即上车,取道大路,全力追赶。容鹤拐出小巷的刹那,谢林的保镖队伍刚好抵达。保镖拔枪射击,路灯下只听枪声大作,仿佛黑帮火并。容鹤左支右拙才能躲开乱飞的子弹,他开始怀疑谢林不是想抓自己,说不定半道改了主意,想杀自己。
油门加到最大,再加上巴西糟糕的路面,电驴跑得跟磁悬浮列车似的,一会儿一起飞。随着发动机超负荷运作,电驴破旧的车身也难以承受地震动乱颤,容鹤坐在前面都几次差点跌出去,更何况坐在后面的邦达,可邦达一句抱怨也无,还实时播报追兵动向。
“刘进宝,他们快追上来了!”
“加速!加速!他们离的很近了!”
“有两辆车已经追上来了!”
“啊啊啊他们把咱们包围了!”
两辆黑色轿车一左一右开到容鹤身边,将他的小电驴牢牢牵制在中间。容鹤看到副驾驶座那人几次掏出枪,似乎想射穿电驴的轱辘,可顾忌到电驴正在高速行驶,怕这样一来会造成容鹤生命危险,又几次作罢。容鹤心想这就是做老板和给人打工的区别了,要是车里坐着谢林,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命令开枪。只要死不了,能抓回去,他才不介意容鹤断胳膊断腿。
电驴的速度已经到了最快,容鹤也没法加速了,被两辆车包抄逼停只是时间的问题。容鹤束手无策,显然邦达也意识到这一点。小少年急得抓耳挠腮,容鹤从后视镜里看到他咬紧了腮帮子,从裤腰里取出个树杈子似的东西。那是个弹弓,容鹤送给他玩的,邦达自己去配了包钢珠。他平时用钢珠打鸟打老鼠,这会儿把钢珠裹在橡皮套里,对准了对方的车窗,手一松,发射出去。
容鹤简直槽多无口。
那车是整体防弹的,车窗结实到大口径子弹一时半会儿都射不穿,小小一枚钢珠能奈它何?邦达射出一枚,车窗纹丝不动,连点痕迹都没留下,邦达毫不气馁,又拿出一颗。看来他深谙水滴石穿的道理,可水滴石穿也要上百年,对方肯不肯给他十分钟?
容鹤眼睁睁看着邦达打了四五个小钢珠,忍不住道:“孩子,你这样是不……”
“啪”的一下,钢珠在玻璃上弹开,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弹射到容鹤手腕上。
容鹤疼得一抖,小电驴失去平衡,歪歪扭扭向旁边的车子撞去。
两车并行,容鹤这一倒,很可能会被卷进车轮下面。保镖投鼠忌器,方向盘猛打,急踩刹车,生生避开了容鹤。容鹤眼疾手快,趁此机会忍痛扶正了电驴,同时猛加油门向前驰掠,又是一声震天响的轰鸣,小电驴冒着黑烟冲向前方。
像是受到了启发,容鹤在马路上走起了小“s”形,保镖车不敢硬来,又有任务在身,平日里十分本领此刻只能发挥三四分,不一会儿就被容鹤逼得又是相撞又是翻车。对方错误频出,容鹤抓紧时间逃跑,大路在尽头分岔,他往右一拐,走上条颠簸不平的土路,黑色尾气混着扬起的尘土,路灯下很是乱七八糟。
容鹤得到了片刻喘息,电驴的速度也稍微减慢了些许,这使得发动机不再发出那种仿佛随时会爆炸的声响。邦达的弹弓在刚才的倾斜中脱了手,他一脸心疼的表情,容鹤忍不住大声道:“以后再给你做一个!”
邦达立刻笑了出来,眼睛扫到后视镜,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刘进宝!”邦达指着镜子里突然出现在尘土中的数辆黑色轿车大叫,“他们又追过来了!”
显然谢林下达了新命令,保镖们不再有所顾忌。又是一轮子弹狂射,轿车也加大马力不断逼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