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稷刚刚从床头拽出一个白色塑料袋的时候路鹤宁的下巴差点没掉地上,他从小用惯了医药箱,对于这种跟堆垃圾一样都搜罗到袋子里的做法十分看不上。
徐稷却充耳不闻,只问他:“你上班能挣多少钱?”
路鹤宁想了想:“不知道,少了几千,多了几万,看运气。”
徐稷又问:“那你运气怎么样?”
“不怎么样,”明天还得包红包,盼着经理别把自己安排给老变态,路鹤宁叹了口气,会所里包红包有讲究,给经理的最少都要3800,这是个固定数,但是他身上的现钱似乎只有不到两千块了。
固定存款取不出来,如果要跟游辰借点的话,那今晚就得提前说,因为游辰这几天被人包了,三天两头见不到人。
路鹤宁想到这里,手下的动作慢了一点。他轻轻把抽屉关上,见徐稷还没有睡,想了想问道:“那个,我能问你个事吗?”
徐稷嗯了一声,“什么事?”
“你今晚……大概给我多少钱?”路鹤宁怕他误会自己要抬价,不太自在的挠了挠头,想了下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心里有个数。”
“我也不知道,”徐稷坦诚的说道:“我还没想好。”
路鹤宁:“……”
徐稷说:“所以我问你一个月挣多少钱?”
“什么意思?”
“我琢磨琢磨,不太贵的话,我包你一个月怎么样?”徐稷原本也在想这事,见路鹤宁惊讶的抬眼看自己,索性用胳膊一撑,又坐了起来。
“是这样,咱俩谈谈哈。我这个病估计好不了那么快,快的话两个星期能好我就谢天谢地了,要是慢的话……估计得个把月吧。”徐稷说:“我自己涂药不方便,也别扭,但是总去你们那找人也不方便,你们会所的少爷,出来陪一晚最少的消费也得一千吧?”
其实给几百的也有,但是一般来说没有低于一千的。真低了少爷们自己就不干了。
路鹤宁点了点头,隐约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徐稷掰着手指头给他算到:“就是一晚上两千,这一个月也得六万多。但是我这毕竟就涂个药,又干不了什么,所以给多了不划算,给少了估计也没人愿意干。你说是不是?”
路鹤宁问他:“那你的意思呢?”
“我这意思就是,咱能不能月租?”徐稷比划了一下,“一个月,你一般能挣多少,给个价,以后就来我这涂药好了。”
路鹤宁这才第三个月,一个月能挣多少还真没数。他想了想,坦白道:“我八月份总共发了六千,九月也差不多,但是额外多了陪你那次的五千小费,这个月到现在,包房小费到统共一万出头,酒水提成大概是两千多。”
徐稷哦了一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你其他客人给小费多少?”
路鹤宁没听明白。
徐稷说:“就是过夜的,这个也得算进去,我算个平均数。”
路鹤宁道:“……没有其他客人。”
“……”徐稷有些不相信:“什么意思,你就出了我那一次台?”
这感觉多少有些丢人,路鹤宁低头算是默认,又听徐稷道:“你没那么差吧,我看你们那不如你的多的是啊?”
路鹤宁:“……谢谢啊。”
徐稷道:“可能是你太笨了,你就说今晚吧,试房的时候大家一溜站那,你也不是新人了,怎么能站到最后呢?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客人挑人,搭眼一看都差不多的时候,谁不是挑前面的留下,有几个要最后那个啊?”
路鹤宁有些懵,心想这是在传授经验?他有些哭笑不得,又忍不住腹诽,难得这个包工头还懂得说“换位思考”。
包工头又点评道:“而且你穿的也太不讲究了,那服务员的制服显得不上档次,你看其他人,就上次跟你一起的那个,那个跪着的……”
路鹤宁问:“游辰?”
“对,游辰,”徐稷啧了一声,肯定道:“他穿的就很有特色啊,一看质量也好,档次也高。你也买几身牌子的穿上,让人一看,今晚睡的这个衣服就得上万呢,有面子!”
路鹤宁:“……”
“但是最好买仿的,别买真的,”徐稷一脸过来人的样子,有模有样的讲解道:“挺多人有暴力倾向,喜欢撕衣服,万一把真的给撕了你就倒赔钱了。”
“你还真懂……”路鹤宁无言以对:“没别的事我先去睡了。”
晚上路鹤宁睡在客卧,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都觉得这一晚有些匪夷所思。徐稷最后给他的价钱是一万五。不过因为路鹤宁他们出来过夜要交过夜费,所以俩人商量着这个月就请个假。至于他要上交的酒水提成,这部分则由徐稷给他补上。
第二天路鹤宁从徐稷这拿了两千多的小费,刚好凑够了红包钱给经理送了过去。果然经理的脸色缓和了一点,笑的一脸褶说道:“轩尼啊,其实会所里半年不开张的人也有,这个总有个适应的过程,经理我还是很看好你的。”
路鹤宁不妨这红包效应立竿见影,但是心里有之前的小费风波,又刚经历了昨天的险境,对他实在恭维不起来,只是努力地扯着脸笑了笑。
经理也没在意他的表情,在他提出请假一个月的时候也没做阻拦,最后路鹤宁收拾了在少爷房里放着的几样个人物品,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