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蕉剥了,先给季淳青吃一口,才自己一口一口地吃。
“操。”浦春麟笑着骂了句脏话:“我刚开了刀,你好意思吃我的水果。”
赵晓雨扔了香蕉皮:“就吃你的祭品,怎么着吧。”
季淳青笑得不行,浦春麟气得抬手就想打赵晓雨:“去你的祭品。”
赵晓雨大笑着躲开浦春麟的拳头,季淳青抿起嘴坐到那张空床上,他像棵植物,乖巧又独立,和他处,就算不说话也不会不自在。
浦春麟和季淳青本来就没熟到一个份上,索性专门对付赵晓雨,赵晓雨张牙舞爪地说些不着调的琐事,比如他们学校马上要分班,他又跟一个女孩子吹了,还有他两都喜欢的篮球明星现在在哪个球队等等。
两人聊到兴起处,浦春麟手机响了,他接过来,是任祺。
电话里任祺说他本来今天也准备过来看浦春麟的,可是学校有些事,就耽搁了。
浦春麟当然不会介意,快乐的事连续消化完就会空虚,他也不希望任祺请那么多假。
电话挂了,赵晓雨眼睛快斜出眼眶外:“姓任的?”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季淳青对赵晓雨道:“别这样说人家,还是任祺跟我们说浦春麟开刀住院的呢。”
“任祺说的?”浦春麟奇怪道。
“恩。”季淳青点点头,“你们学校进度比我们快,我问任祺要你们学校的笔记,他就跟我说了你住院的事。”
“他不说我也能知道。”赵晓雨不冷不热地说,又亡羊补牢地补了一句:“算了,今天这样的好日子,我们不提扫兴的事。”
赵晓雨对任祺表达不满,浦春麟听了就不会觉得那么生气,赵晓雨没个正经,讨厌别人都讨厌得丢三落四,浦春麟只觉得赵晓雨这样说任祺很好笑,道:“呸!我开刀算什么好日子,呸!”
赵晓雨拉了浦春麟的手腕看,看得“啧啧”有声,“瞧这细的,跟杨白劳似的。”
浦春麟又想笑,赵晓雨说的都是什么屁话,忽然赵晓雨脸色一正,说道:“老浦啊,你不会事事都听姓任的吧?”
浦春麟愣了愣,赵晓雨就着他的手背屈指弹了下狠的:“没出息!”
浦春麟痛得缩回手,赵晓雨尤在恨铁不成钢地叹息:“没出息啊没出息!”
这话浦春麟就不乐意听了,这怎么能叫没出息呢,他反驳道:“我也没有都听任祺的啊,我有原则的。”
赵晓雨笑得促狭无比:“你的原则埋在地底吧。”
三个人又聊了会天——主要是赵晓雨单方面发表了些对“浦春麟老听任祺的话”的不看好——临走,赵晓雨让浦春麟“有情况打电话”,浦春麟笑着赶苍蝇:“滚吧滚吧。”
那两人总共就呆了二十几分钟,还赶着回去上晚自习呢,看来读什么学校都不容易。
爸爸买回晚饭来,看到地上的果篮:“有人来了?”
“恩,赵晓雨和季淳青来的。”浦春麟答道。
“哦,晓雨……那小子……”爸爸笑了,打开饭盒,一勺一勺地喂浦春麟吃。
浦春麟今天精神挺好,见了老友,跟任祺打了两个电话,所有的事情都是好事情,所有的好事都让他心情大好,于是一口气吃了一大壶稀饭。
晚上浦春麟的梦充盈着非常实在的饱足感,幸福得像踩在云端上。
分班结果出来后的假期正好是浦春麟出院的日子,任祺分在一班,浦春麟分在二班。
浦春麟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打瞌睡时,刚放学的任祺拎着一个大口袋过来了,浦春麟兴致勃勃地接过口袋一看,大惊失色。
里面尽是一些“野书”,有些是浦春麟自己买的,有些是侯健的“遗物”。
他的课本是任祺和钟一山帮忙搬到新教室的,课本堆里藏了什么“违禁物品”任祺当然搜得清清楚楚。
只见任祺意味深长地眯起眼:“原来你上课都在忙这些事……”
浦春麟露出不能更谄媚的笑:“要不是你找出来,我都不记得我有这些。”
任祺笑了笑,浦春麟的伤口还没拆线,不敢使力,只能先把那口袋往茶几边拨了拨,任祺软绵绵地靠上沙发扶手,撑起脸看浦春麟。
他做这个动作看起来软趴趴的像没骨头,要命的是还不难看,只是懒洋洋的,有点像什么动物。
浦春麟冲他傻笑,脑子里闪过住院时任祺对他说的“等你好了再跟你算账”这句话,要说出院前他对这句话还很不以为然的话,现在就是在意得不行——任祺不会真的跟他“算账”吧?
任祺说有些渴,浦春麟想去拿桌上的温水,任祺坐起来:“你别动。”
浦春麟豪气地拍了拍胸脯:“我又不是瓷娃娃。”
任祺喝了口水,嗤笑地看着浦春麟:“你别在我眼前倒下就行。”
浦春麟还想抬杠,任祺缓缓放下杯子,忽然说:“郑帆有没有去医院看过你?”
任祺居然主动提郑帆,真是西边出太阳,浦春麟试图斟酌一下词句,立刻被任祺看穿动机:“怎么?这还要想?”
这句话一出,浦春麟简直大气也不敢出,立刻轻言慢语地答道:“没……没来……她这个月请太多假……老师不给批了……”
任祺站起来,弯腰凑近浦春麟的脸:“国际班的假难请,还是我们班的假难请?”
浦春麟缩进沙发里:“我们班……”
任祺就着那姿势,继续说:“那我去医院看你几次?”
浦春麟大气也不敢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