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笑道:“金镇长还是一个很实事求是的人,那么我们就先行谢过了。”梁健朝余悦瞧了眼,实在有些不太明白余悦话中是否还有什么隐含的意味。想到那天晚上,两人相拥而眠,说实话也不是不想重温。
规范权力阳光运行说起来只是一句话,可真要做起来,真要用心梳理,里面盘根错节、网罗交错,简直令人眼花缭乱,在这个小小的镇上,权力实质上在每项工作中都渗透到无微不至。
比如说,转一个党组织关系,没个熟人,在镇上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到了镇上,得问人家,这个组织关系在哪里转?人家不一定告诉你。即使告诉了你,你找到了办公室,那个办事员还不一定在。如果不在,你就得等,人家也不来理你,这天那人说不定不来了,那就得明天。如果你有熟人,即使办理人员不在,也可以一个电话,由人代办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权力的门道。
再比如,有人计划生育违法,就得罚款,美其名曰“征收社会抚养费”。而到底征收多少,却有很大弹性,按照农村户口征收还是城市户口征收,标准相差很大;同一征收标准当中,也不是一个死杠杠,其中有个区间,在五万和十万之间,计生办主任、分管领导都有话语权,一句话可能就是几万块钱。
这些隐权力以往都是不公开的,如今要搞规范权力运行,那就要把这些权力都拿出来,放到阳光下晒,放到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当然这些都是小权力,关键还是那些工程项目之类的大权力,一个工程,几千万算是小的。这种工程之间的工程款结算,一个领导一句话就是几百万的来去。梁健重点就把目光放在这些上面。
这些问题思考起来,梁健就感到脑袋装满了东西,搅不过来。
幸好,组织已经明确了他纪委书记的职务,手下有几个兵,他将他们齐集在了一起,让他们到各条线搜集各类资料,把凡事工作中可能存在不规范操作的情况,统计汇总成一览表。这些乡镇干部哪里搞过这种事情,大部分都叫起屈来,并不很热衷。
梁健就软硬兼施。
一方面讲清任务:这是这段时间的重点工作,市纪委、区委和镇党委都高度重视,不能不做,必须做好;另一方面关心关爱:这段时间辛苦一些,领导看在眼里,同时伙食进行了改善,大家要加班的晚上安排香烟和夜宵。
物质世俗的力量,还是无往而不胜的,大家看到领导给予了足够的关心,积极性都调动了起来。加个班,一包烟,男同志正好要抽,女同志可以拿回家给老公,大家都没意见。
这天差不多到了汇总阶段,下属把材料都交给了梁健。梁健没有把他们留下来加班,一方面看到这些天他们都一直忙到现在,让下属也要喘一口气;另一方面,区里有领导下来,镇里安排余悦、梁健和其他几个镇干部陪同,要到市区吃晚饭。晚饭安排在皇家酒店。出于好客,晚饭一般都是饮酒的。
梁健有任务在身,想不喝,结果没有得到允许,特别是区里的领导跟余悦认识,对余悦说。“这里是你余书记领导梁书记,还是梁书记你领导余书记?”梁健道:“当然是余书记领导我了。”区里的领导道:“那你就听余书记的。余书记,我们难道到十面镇来,梁书记竟然不陪我们喝点,看来是看不起我们啊,你说怎么办吧。”
大家都知道,这些都是让梁健喝酒的借口,看不起看得起都当不得真。但如果梁健继续坚持不喝酒,也不排除有些人心里就真有想法了。这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余悦又朝梁健看过来,虽然没有特别强制的意思,但梁健知道这事让她为难了。梁健道:“那好吧,陪同区里领导也是我们的工作任务,我喝。”
梁健开始的不喝,反而酿成了喝开之后区里和镇里酒桌上的腥风血雨。出酒店时,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经是东倒西歪。梁健把区里领导送走,感觉有些晕乎,就在大厅里坐了下来。
余悦看梁健坐在大厅里,又是一副喝高的样子,怕影响不好,就对梁健道:“要不我去要个房间,你去休息一下?”梁健看在这里也不是事,就点了点头。房间开好了,余悦和梁健坐上电梯,到了十一楼的房间。
房间的门碰上之后,将城市喧嚣声都关在了外面。梁健一进入房间,顿时仿佛清醒了起来。他想起了那次在湖滨宾馆的事情,时隔才数月,却仿佛过了很久。
余悦到了房间里就忙开了。她让梁健躺在床上,就去烧开水,又去洗了一块毛巾来,敷在了梁健额头上。梁健酒量本就不差,先前可能喝得太快太猛,有些上头,在大厅里一休息,又进了房间想到以前与余悦的甜蜜夜晚,此刻差不多已经完全清醒。
他装作还是半醉半醒的样子,任由余悦服侍自己。余悦原本身穿着紧身套裙,此时已经将外衣脱去,里面的白色衬衣裹紧了她身子,特别是心形的领子一颗钮扣松开了,从雪白的脖到隆起的胸部,在她俯身给梁健敷毛巾时,让梁健一览无余。
梁健顿时心下就痒得厉害,荷尔蒙疯狂分泌。梁健想,都说喝酒乱性,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