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吟并未注意叶天寒的异样,不过对这热闹的街景倒也不留恋。进了药房配了些必须的药材,便道要回客栈准备启程。
然不知为何,街上的人似乎愈来愈多,还都涌向同一个方向。
“出什么事了?”叶思吟有些奇怪,“莫不是赶上了庙会?”
战铭瞧了瞧周围的状况,眼疾手快地拦住一个忙着赶往不知何处的老人询问。
“你们不是江宁城的人吧?”老人显然有些急切,却还是很耐着性子道,“今儿是我们江宁城刺史大人的六十大寿,搭了戏台子,正唱戏发寿桃呢。”语毕便匆匆离去。
“刺史的六十大寿?”战铭蹙眉,“区区一个从五品的官员,过寿竟有如此大的手笔,果真不是什么清官。”
“吟儿,可想去瞧瞧?”叶天寒不以为意。大事既成之后,李愔自是会调度百官,清理门户。
叶思吟摇了摇头,遵循了前世的习惯,他仍是不喜人过多的地方:“不必了。我们回客栈吧。”
三人一行遂走回客栈。岂料客栈中完全是出乎意料的局面。凌霄辰在客栈外等候,一见三人,便行礼道:“主人,少主。出事了。”
叶天寒眯起眸子,示意他继续说。凌霄辰栈里面,又看了眼叶天寒腰间的配件——除却浮影阁的半块玉珏之外,还有一块通体翠绿的上等翡翠,上头赫然雕刻着一条四爪飞龙。叶天寒亦注意到了,脸色瞬间沉下来。
三人方踏入客栈大门,便听得一人高呼道:“臣等不知亲王殿下亲临,有失远迎,罪该万死。”随后便是一阵膝盖磕地的声响。客栈的掌柜小二跪了一地,颤颤巍巍地发着抖。心道这几位客官昨日一进客栈他们便知其必定非富即贵,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尊贵的大人物,也不知昨日是否招待的周不周……若是问起罪来,这可是要命的事儿啊……
叶天寒蹙起眉,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官员与士兵,一语不发,周身寒气四溢,直将地上的人吓得不敢抬头。
足足过了半刻钟,这“平静”终于被一个人打破了。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来人衣衫凌乱,藏青的官服内,还隐约可见大红的袍子。想来,这人便是今日过六十大寿的江宁刺史,急匆匆得到消息,刚从戏台子回来,连衣裳都没空换,只得在原来的衣裳上套上官服。此刻正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江宁刺史,身为朝廷命官,竟敢对亲王殿下如此无礼!来人,撤了他的顶戴花翎!”众官员中为首的那一个见来了个替死鬼,连忙吩咐道。几名将领听命,正要起身将那江宁刺史拖走,便听得一个寒冰般的嗓音冷冷道:“慢着。”
“亲……亲王殿下……”那刺史一阵哆嗦,只觉得一股寒气席卷了全身,腿一软,竟晕了过去……
叶思吟看着这荒唐的一幕,心中觉得好笑。看着这一众朝廷命官竟是这般丑态,那当皇帝的估计也是气数已尽了。
“你是何人?”深邃的紫眸盯着那为首的官员问道。
“下官……下官淮南道节度使方……方远杭,叩见亲王殿下!”那方远杭声音战栗着答道。一台头,便看见那高贵却冰冷的深紫色眸子,浑身一颤,复低下头去。心道:这亲王殿下未免也太恐怖了……皇上啊皇上,好端端的,为何要臣等对付这么个快被朝廷遗忘的亲王呢……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叶天寒心中明白了大半,遂道:“铭,霄辰。”
“属下明白。”领会主子的意思,凌霄辰与战铭目送叶天寒与叶思吟二人上楼,凌霄辰便对着众官员道:“各位大人请起,若无要事,便请回吧。我家主子不喜别人打扰。”
方远杭与众官员这才颤悠悠起身,围到二人身边,七嘴八舌地问着:
“亲王殿下喜欢什么酒?”
“亲王殿下喜欢什么样的歌舞?”
“亲王殿下身边的可是世子殿下?”
……
最后,还是由方远杭拍板道:“凌总管,今晚下官等在松竹馆摆宴宴请亲王殿下与世子殿下。务必请亲王殿下与世子殿下出席。”那方远杭说着,便自怀中拿出一叠银票,塞到战铭与凌霄辰手中,率领众官员离开了,只留下一队士兵把守客栈,领头的将士还过来行礼道:“下官乃节度使下属都指挥使万丰,奉命保护亲王殿下与世子殿下。”语毕便带兵分散到客栈各处。
战铭与凌霄辰面面相觑,看着手中巨额的银票,哭笑不得。
“松竹馆?那是什么地方?”叶思吟听着战铭禀报有些疑惑,心中却隐约知晓。这些朝廷命官的设宴之地,若非本城最为豪华的酒楼,便只有瓦肆勾栏之地。松竹馆?呵,这名儿起的倒是有趣。
“这……”战铭看看凌霄辰,又看看叶思吟身旁的叶天寒,不知该如何解释。
看他的样子,叶思吟便确定了心中所想,淡淡笑问道:“寒,要去么?”
“……”叶天寒见爱人清澈的紫眸中满是戏谑的笑意,遂挥手让战铭与凌霄辰退下。待到房门被轻轻关上,叶思吟身子一轻,已经被人抱在怀中。
“依吟儿的意思,本座该不该去?”将问题丢回给叶思吟,深邃的紫眸现出几分玩味。
叶思吟略加思索,笑道:“我还真是未曾去过,去见识见识也好。”心道:好不容易穿越到了这个时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