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说道:“进了城就能找到马车了,你快去快回,晚了路上也危险。钱可带好了,免得被土匪扑了个空,迁怒于你。”
钱管家说道:“都带好了。”
这样的主子虽然有时候很狠,可是若你对她忠诚,她也会以真心待你。当初他果然没有跟错人。
看着马车远去,沈氏心里的石头放了一半,剩下一半,便要在韩氏身上讨回来了。李瑾贺对李家而言,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也因有李重归和待自己一家极好的大哥缘故,她不会动他,只是韩氏那样的母亲,待在侄子身边,就是个祸害。除不去,至少也要掸的远些。
李瑾贺回到家中,用晚饭时,果然问起了安阳在何处。韩氏拧眉答道:“又不知去哪儿疯了吧。”
他蹙眉:“安阳如今神志不清,母亲还让她到处走。她虽然疯癫,但是模样到底生的不错,万一被人拐了去卖如何是好?”
韩氏气道:“就你疼她,做娘的就不疼了吗?”
李瑾贺忍气,等吃过饭,就去找安阳,打听了几条街都没消息。想着又是不知道躲哪个石桥洞里了吧,想着过几日就会自己回来,也没多想,就回去了。
韩氏正等着齐嬷嬷带钱回来,若是儿子问起,就说安阳丢了,反正他也寻不到。等得了空,她再偷偷去看安阳。心里打着好算盘,想到沈氏要单独约见自己,也不知为了何事,不过料定她不敢生吞活剥了自己,放宽了心,等到那日,穿戴好了,这才踩着点出门。
到了酒楼,小二便来迎,知她是李夫人,立刻迎上厢房,进去便见沈氏在那。等着她来迎,竟是端坐在那里不动身,令她好不尴尬,只好自己走了过去。瞧见她淡然没烦心事的模样就厌烦,还得陪着笑脸道:“好久不见呀,弟妹。想来都有好些时日了。”
沈氏轻轻看了她一眼,让宋嬷嬷斟了酒:“确实有一段日子不曾见了。大嫂先坐吧,待会菜就上来了。”
韩氏更是不满,跟长辈约见,还没有等她来,就先点了菜,若是她不喜欢吃呢?她说道:“听说二弟只是获许回京,可并非官复原职啊。”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只是免了罪臣的名头,也跟自己一样是个庶民。离开朝堂三年,难不成还能继续做丞相?她此时愿意跟二房重归于好,为的也非从他们那里得什么好处,他们倒是先狗眼看人低,以为又重飞枝头了。等她去族老那告一状,看他们如何翻身,名声就先臭了。
沈氏淡笑:“确实是得了圣恩许我们回京,也确实是没官复原职。”
韩氏面上得意,见她如此待自己,早就没了耐性,这亲戚,她也可以不要的。
“虽说不能为朝廷效力,但是至少可以在京城见到许多故人。我家三女婿和四女婿都在京城,大儿媳也可以和她爹娘碰面了,一家团聚,当真让人欢喜。”
韩氏知四女婿是指宋祁,宋家的权势大她知道,冷言便咽了大半。又想到她说的大儿媳不就是郡主,她爹是亲王啊,更是气焰骤降。十分不甘为何自家的儿媳就是个捕头女儿。想了想又钻了空子,挑着刺问:“那三女婿不就是个寒户,听说当初安宁嫁过去,院子都容不下去的宾客,桌子都摆到巷子了。”
沈氏淡声:“可不就是,那时候风头正紧,大皇子不许近臣大摆宴席,所以百里女婿只能委屈安宁了。”
韩氏蓦地一顿:“他是大皇子的……”
沈氏笑道:“幕僚罢了,又没官职,当真不成器。”
韩氏就算不懂政治,也知道幕僚是什么意思,替人出谋划策做大事的。况且那还是大皇子,如今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啊!那幕僚就是左手右臂,功不可没。登时敛起傲气,不敢再作声。
沈氏冷冷看了她一眼,说道:“今日我寻大嫂来这,也不是为了说这些的。二爷的信大嫂也看了吧?”
韩氏说道:“看见了看见了,你们忙着打点东西回京,自然是忙的,等哪日有空定亲自拜访。”
沈氏淡声:“回去之前也是一直不得空的。只是这滨州到底是老家,二爷和我十分不舍,况且祖屋年久失修,若是哪日大雨崩塌,怕是对不起祖宗。”
韩氏狠了狠心,直心疼那钱:“明日我就去寻人修修屋子。”
沈氏笑笑:“就算是修好了,那鼠辈见屋里没人,也张狂。到处啃咬不说,还总是将秽物落在各处,脏了地方。”
韩氏陪笑道:“那不如我寻人看祖屋吧。”
沈氏笑道:“别人我哪里放心,到底还是要李家人自己看着才会上心。”
韩氏越听越不对劲:“弟妹这话是何解?”
沈氏看着她说道:“意思便是,反正大嫂如今也无事可做,就去替李家看着祖屋吧。”
韩氏立刻跳了起来,怒道:“你当我是什么?就算你真的有好女婿好媳妇,逼死了亲嫂,看你们二房如何抬头做人!”
沈氏冷笑:“逼死?只不过是去看个祖宅,谈何逼死?若族老真的会管,我们初到滨州,他们为何对你们的恶行视而不见?分明就是一堆欺软怕硬的家伙。你道他们如今会为你出头?我笃定不会,但你若寻二爷哭诉,又同别人说,我倒是可以肯定我会如何对你。”
韩氏错愕看她:“……沈庆如……我小瞧你了……你才是毒妇,你才是!”
沈氏敛了笑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