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见凝儿呆愣愣地仰头望着他,耶律飞鹰的脸廓瞬间柔和了下来。走前几步抱住了凝儿,耶律飞鹰将头抵在了她的粉肩上。
凝儿没有拒绝,却也不和他说什么。午餐时间一到,凝儿坐在餐桌旁边,更是没有半点吃东西的胃口。
耶律飞鹰见状眼里有几分黯然,抓过了凝儿的手,他温声劝道:“小东西,你吃点东西好不好?就算是恨我,你也总要吃饱了才有力气恨我的。”
凝儿一对瞳眸中有几分迷离,看着眼前这副被面具覆盖住了的容颜,她忽然间便是踯躅着伸出手去,再是将耶律飞鹰的面具给掀开了。良久,耶律飞鹰才听她似是说了句:“若是你没有遇到我就好了,你是苍辽的神话,何必为了一个没心肝的女子毁了你的未来。我不是什么好人,若我不爱你,你所付出的便将血本无归。”
“我不在乎,真要恋上了一个人,哪里可以计较那么多呢?”耶律飞鹰哑着声回应,再是用自己的大掌轻轻抚上了凝儿精致的瞳眸,“小东西,你能看见我了吗?真好。我总是怕不能让你看到我最好的那一面,可如今你能看得到我了,我才知道,只要你能看到我了,我已是心满意足。”
“哪怕你羁绊我一生,我兴许都是永远不会再爱上你的,你这样残忍霸道,有哪点比得上霄。”似是嘲讽,更是自嘲,自然地从喉口间蹦出的话,凝儿不意外地看到了耶律飞鹰脸上的憔悴黯淡。
再开口时,耶律飞鹰又是强迫自己用出了最好的状态,“小东西,没关系,只要你爱过本王,本王便有信心能找回你对我的爱恋。”哪怕……哪怕永远找不回来了,我也总还是贪心地想让你多陪我一段时间。
凝儿不再开口,别开头,她轻轻慢慢地说了句:“我回自己的院子了,你不用找人监督我,我不会跑。”
桌上的饭菜动都没有动过的痕迹,耶律飞鹰忽然便觉得冷,彻骨的冷。双手交环抱住了自己的双肩,他的眼神开始涣散。
“王爷……”昏过去之前,耶律飞鹰听到暗影惊措的声音响起。那一瞬他只想着:不,不要这么快,一年,就算是一年也好的,不要现在就让他离开小东西,他还舍不下,舍不下……
十来名太医被秘密召到了王府中,耶律煌更是时不时派人购来打听了一番。凝儿虽不想和那个男人有太多的交集,但她到底还是在小莲担忧的只言片语间窥见了那男人病情的严重性。
入夜,一个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凝儿的脑中不时忆起了下午时小莲说的那些话,那个男人……真的如霄所言,只能活一年了吗?一年,365天,与这个时代正常死亡时是六十岁左右的情况比起来,这个男人的生命,未免有些短了。
按耐不住坐起身来,凝儿翻身下了床。找了件披肩披上,她一步步地朝外走去。没有进到凌云阁里,她只在耶律飞鹰的院子外站了一阵子,再是安慰自己说:没事的,没事,那个男人是个祸害,上天不会这么早收了他。
回身,凝儿小跑着离开了。屋梁上的暗影看着凝儿落荒而逃的木有,眼里有些不赞同,更多的却是自责忧虑。若是当初段述珩来刺杀王爷的时候他在场就好了,若是他在,他如何可能让那个姓段的有机可乘?
耶律飞鹰遇刺的那日,暗影正好是被他派遣出去寻找北尘华等人的下落了,并且他下的命令是——一旦发现,就地击杀。北尘华是凝儿名义上的父皇,而北尘馨儿之所以会出现在北宁王府中,有很大一个原因便是北尘华的算计。原本北尘华只想着保全性命,不要成为苍辽的战俘,他这才带着北尘馨儿等人潜逃了。可一过上了逃亡的辛苦日子,他便又开始想念起了自己过去当皇帝时的逍遥快活了。正巧北尘馨儿也过不惯这种整日流窜的生活,于是父女俩一合计,一条计策衍生了。
北尘华和北尘馨儿的最终目标便是想复兴望月,而他们的初步设想便是由北尘馨儿去代替凝儿成为北宁王的妾,而后再由北尘馨儿想方法获得耶律飞鹰的宠爱。若要是北尘馨儿无足轻重不起作用的话,那么便由她找路子盗出苍辽的攻防图。有了这图纸,也不怕那些妄图吞了苍辽的国家不把他们当成座上宾,而他们手中也便有了可以威胁苍辽的筹码。
部署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么一步,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北尘华手中自是有一批心腹的。北尘馨儿入驻北宁王府,而北尘华这头则是秘密招兵买马养兵练将,只待有一日光复望月……
只是来到王府后北尘馨儿却是不甘心了,她不甘心凝儿活得比她好。凭什么,从小到大她都是耀眼夺目的那一个,如今却让她这个灾星妹妹过得比她好了。她北尘凝儿是个不祥的玩意,她有什么资格活得这样好?而传说中苍辽的战神更是对北尘凝儿宠爱有加,哪怕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他惦记的也还是北尘凝儿,她不甘心!
耶律飞鹰出征那段时间是她的绝佳时机,过了那一村恐怕就没那店了,是以北尘馨儿才会冒着风险给耶律飞鹰下了药,只是她却没料到耶律飞鹰半点不配合,甚至还拔了剑想要杀她。不得已之下她才会找了父皇视线安排好的人和她……那男人也是个丰神俊朗的主,若非如此,北尘馨儿如何可能随随便便和别人上床了?
到头来东窗事发,耶律飞鹰一怒之下将北尘馨儿送到了军营里去伺候那些个常年征战在外的士兵,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