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经此之事后,对于万关晓和裴元容,父亲已经彻底失望了。
照父亲的心思,既然万关晓为人如此恶劣,裴元容又心思简单,嫁过去只有吃苦受罪的份儿,宁愿养着裴元容一辈子不嫁也不想结这门亲事。偏偏裴元容也以为裴府就要失势,见万关晓官运正亨通,反而不想放手,哭着闹着非要嫁,让父亲失望之极,这才想办法『逼』迫万关晓答应这门亲事。
结果,就在换了庚帖,六礼走得差不多,只等裴元巧出嫁后就要定婚期时,却又出了事端。
原因在于裴元巧的亲事,当时父亲刚到关州没多久,和郑家最熟,两家人经常走动,结果郑家嫡长子见过裴元巧后,很喜欢她的乖巧柔顺,却又不懦弱,有主见,便告知父母,想要娶她为妻。郑叔叔和郑婶婶和父亲关系好,也喜欢裴元巧,因此竟不介意她的庶女身份,向父亲求娶,父亲自然应允。
郑大公子年少有为,又是一州刺史的嫡长子,比万关晓强千万倍,让裴元容眼红得几乎发狂。
她便跑到父亲跟前哭诉,说父亲偏心,说裴元巧不如她,非要父亲把亲事换过来。当时她和万关晓的亲事已经彻底定下,再加上她又出了那种事情,居然还敢这样说,父亲坚决不理会她的无理要求,将她关在屋内,等到裴元巧出嫁后,便打发她嫁给万关晓。
经过这些事情,父亲对裴元容彻底灰了心,她嫁人时的嫁妆连裴元巧的一半都不到。
结果,新婚后,万关晓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裴元容想要换婚的事情,气得暴跳如雷,将裴元容打了一顿不说,还当即就娶了一房妾室入门,裴元容自然恼怒,两边闹得不可开交,又想起父亲,要父亲为她做主。结果父亲却说这都是她自己选的,压根就不理会。
这次裴诸城入京如今,亲朋好友已经通知得差不多,偏没告诉万关晓。
而万关晓也不可能丝毫不知道父亲入京述职,但他就当做不知道,也不曾上门来拜访,两边都当没这门亲戚。
温逸兰自然不知道其中的是非,只是笑道:“既然你姐姐们都已经出嫁,也该轮到你了吧?元歌,你今年都十六岁了,就算雪姨和裴叔叔疼你,想要多留你几年,如今也该议亲了才是。他们那么疼你,肯定为你千挑万选,怎么样?有没有选定哪些人家?如果是京城的,我倒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温姐姐!”裴元歌跺着脚喊道。
温逸兰笑得前仰后合:“之前打趣我的时候面不改『色』,怎么,说到自己的亲事就害羞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聊了聊头发,正『色』道,“不过我是说真的,元歌你这样好,总该配桩十全十美的亲事,更要早早相看,免得好人家都被挑走了!”
这话裴元歌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只能装作害羞不说话。
就在这时,石砚忽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对着裴元歌匆匆行礼道:“四小姐,前院来了位张公公,说有旨意要宣给四小姐,让您快些到前院去,奴才还要去找夫人,就不多耽搁了。”说着,又飞也似的跑走了。
“圣旨?给元歌你?”温逸兰有些莫名其妙。
裴元歌却想起泓墨之前说的话,已经隐约猜到圣旨所为何来,心猛地『乱』跳起来,握住胸口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想要上前,脚步却突然有些发软,一个趔趄,几乎跌倒在地,好在温逸兰扶得及时。
见她面『色』猛地变了,温逸兰却误会了,忙安慰她道:“元歌你放心,不会是宣你入宫为妃的旨意。这些年,皇上那里根本就不许任何人提到你,绝不会宣你入宫的!别担心,我陪你一起过去。”三年亲那些甚嚣尘上的谣言,她也知道得很清楚,以为裴元歌是担心会入宫为妃,一时间急着安慰,连措辞都忘了修饰。
知道她误会了,裴元歌微微一笑,却没有解释。
到了正堂前,因为有宣旨太监在,温逸兰不好近前,只能停了脚步。裴元歌上前入内,映入眼帘的正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张德海,忙施礼道:“张公公安好,一别三年,公公身体康健,真是可喜可贺。”
“多谢四小姐挂念!”张德海恭恭敬敬地道,“以前奴才就不敢当四小姐的礼,从今往后就更当不起了!奴才先在这里恭喜四小姐,四小姐大喜了!”说着,这才正『色』道,“奴才奉命来传旨,裴府四小姐裴元歌接旨!”
听到那句“大喜”,裴元歌心头预感更强,当即跪下道:“小女听旨。”
“诏曰:裴氏有女裴元歌,幽娴贞淑,四德俱备,堪为良配,故赐婚与九皇子宇泓墨,钦此!”宣完里的简明扼要的旨意,张德海忙将裴元歌扶起来,道,“皇上说了,四小姐刚刚回京,舟车劳顿,就不必进宫谢旨了,让裴大人代为谢恩也就是了。毕竟,过些日子,四小姐还要和李小姐到宫中学习礼仪,备嫁本就繁杂,四小姐要多珍重!至于婚期,要请钦天监择吉日而定。”
说着,笑着双手将圣旨奉上。
裴元歌强抑着紊『乱』的心跳,接过圣旨,道:“小女谢皇上隆恩!”
“恭喜四小姐,四小姐大喜,奴才这可要讨杯喜酒喝才肯走!”张德海又恭喜了一遍,见裴元歌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