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安也觉心酸,伸手抚一抚露生的头发:“你在这里无亲无故,非留在这里做什么?”
露生凄怨地看住他,“无亲无故?”他嘴里颠三倒四将“无亲无故”念了几遍,含泪笑了,“是啊,我和你金大少爷,非亲非故,可是我怎么这么贱,哪怕咱们一刀两断,你在这南京城里活着,我在这南京城里活着,日后我想着能远远看你一眼,我也就知足了。”他抬起脸,眼泪不住地掉下来,“这也不行吗?非要天涯海角,把我送到洋鬼子满地的地方关着才行?你就这样厌烦我?”
世安想扶他起来,然而露生并不听他,也不让他扶,“你不答应我,我就这么一直跪着,跪死了,就省了你的心了。”
世安生气道:“怎么张嘴是死闭嘴也是死?我知道你生气,可也没有这样红口白舌咒自己的。”
露生却不说话,手却在世安膝上抖起来,世安扶住他,才发现他全身都在剧烈地颤。
世安在心里叹气——这是药瘾又犯了,再蹲身看时,露生口角已经流出白沫,全身抖如筛糠。
原本他说不走,世安心中也犹豫,可看到露生这副模样,他心又重新沉下去。
怎能不走?他是真的在英国谈好了一个医生,过去曾在上海开过诊所,给不少达官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