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行说:“我不会给自己再让你是失望的机会。”
陶萌点头,明白了:“原来我并不特殊。”什么时候学会自嘲了。
杨景行沉默。
陶萌动了下脖子,捋了下头发,平常俩聊的感觉:“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放下我们的……回忆?”
杨景行再创新高:“没放下过……你问我喜不喜欢齐清诺,当然喜欢,你也一样,喻昕婷也一样,我都喜欢……所以这种喜欢很廉价,低级。”
陶萌似乎笑了一下:“明白了,的确低级……我说错了,我不该失望,因为你根本不值得我失望,不值得我有希望。”
杨景行小点头认同。
陶萌喝酒,都不邀请杨景行,喝得蛮大口,然后朋友一样:“今后有什么打算?”
杨景行说:“没什么打算,工作很忙,走一步看一步。”
陶萌说:“希望你一切顺利。”
杨景行点头:“你也是。”
陶萌放下杯子,无话可说的样子,身体稍微移动,又撑起双手来,遮住了上半个脸,这次多了摇头的动作,时不时摇一下。
不过这次只持续了一分钟不到,陶萌又放下手:“其实我这次回来,本来想和你商量一件事,现在没必要了。”
杨景行还是问:“什么事?”
陶萌有点好笑地说:“我本来计划读完本科就回国,想问问你的看法,再和家里商量。”
人家都说没必要了,杨景行还放屁:“感觉硕士才是真才实学学以致用。”
陶萌说:“复旦也可以读……算了,不说了。”
杨景行闭嘴。
陶萌又说:“你说得对,可能我只是想弥补一个遗憾,其实并没这个必要。”
杨景行不说话了。
陶萌有感悟的:“而且人生那么多遗憾,不是一厢情愿可以弥补,不然我爸妈不会在我四年级就离婚,他们也永远弥补不了……但是当我放下了这个心结,就不怪他们了。”
杨景行点头。
陶萌略好奇:“我问你,原来我们谈朋友的时候,你心里有没有别人?”
“没有。”杨景行摇头爽快:“都是后来的事。”
陶萌点头:“也对……这么长时间,会发生很多事,尤其是对于没有坚持没有真心的人,一点都不奇怪。”
杨景行不反抗。
陶萌又商量的样子:“不过我也有个小小的遗憾,你能不能……因为曾经有段时间,我想过听你唱那首歌,视频很不清楚。”
杨景行稍犹豫,点头:“好啊。”
陶萌又说:“不着急,我们先喝酒。”
杨景行舍不得的样子:“适量,一杯差不多了。”
陶萌也不抢,想到那聊到那:“所以你去纽约,是为了看喻昕婷?”
杨景行摇头:“不全是。”
陶萌又好笑:“我把她当朋友。”
杨景行急忙说明:“她不会骗你,她不会骗人……我对不起她,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表达过也没有许诺过什么,但是我的所作所为超过普通朋友,她对你不存在欺骗。”
“ever……”陶萌怎么说英语了,“齐清诺和她有矛盾吗?”
杨景行摇头:“做错事的是我……齐清诺其实很大度。”
陶萌不表态,只是有点不明白:“既然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去伤害别人?”
杨景行说:“侥幸心理。”
陶萌扯一边嘴角:“看错你了。”
杨景行不辩争。
但是陶萌是有肚量的:“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如果你去波士顿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告诉我,别客气。”
杨景行真是无耻:“我肯定不客气。”
陶萌似乎轻松了:“这样挺好的,早该如此了。”
杨景行呵。
两个人又干坐着了,各自喝酒,等那边歌手和琴手又合作完了一首看样子要稍作休息的时候,杨景行说:“那首歌是为你写的……你愿意的话,起个名字留个纪念。”
陶萌摇头:“没必要……你不想唱也别为难。”
杨景行不啰嗦,起身就去了。
这个客人,也不经过允许,径直就走到钢琴前坐下了,还自己拉麦克风。琴手赶着来想询问还是阻止,杨景行理都不理,直接下手了,也没个自我介绍或者献给谁。
和当初在辉煌酒吧第一次唱一样的前奏,杨景行一个音符都没变,但是细节变了很多。这明显是个练家子,琴手也就不担心了,歌手还饶有兴趣。
陶萌依然是那么坐着,只有小半个正脸朝向钢琴这边,杨景行能看见她的一点脸颊加背影,她肯定看不见杨景行。
当初第一次弹唱这首歌的时候,钢琴前奏虽然好听,但是情绪并不明显外漏,杨景行今天则明显温柔了很多,前奏之后开唱也是,简直有父亲给女儿讲故事的感觉:“傻子偷乞丐的钱包,瞎子看见了,哑巴大吼一声,聋子吓了一跳……”
本来原曲的笑话讲话后是没有间奏的,杨景行今天加了点欢快的间奏,然后从哎进入正题。
正题本来应该是很陡然地情绪化,但是杨景行依然继续采用温和地处理方法:“看着你的眼睛,牵上你的手,准备过诺言,计划过未来……”
一直到最后,本来是情绪很丰富很有戏剧性地一首歌,杨景行今天始终尽量平滑些,说好听点是内敛吧,包括原来很激昂很戳泪腺的结尾:“……我请求我祝愿我祈祷,你阳光你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