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但多少有些用处。陈沐阳想,等过了春节就和徐桉说说辞职的事吧,年后他也好重新招人。
“就这两天了,工厂已经在制作了,等打电话通知就可以去试戴了。”
陈沐阳笑了笑,把盛好的饺子汤往何佩萍手边推了推,“喝点汤。”
何佩萍没喝汤,她放下筷子看向陈沐阳,笑意从眼睛里流出来,对他说道:“阳阳,我前几天在这儿碰到了孙家婆婆,她说想给你介绍个女孩儿,是她远房亲戚家的孩子,比你小三岁,长得挺好看的,人也乖巧。你想不想去见见?”
陈沐阳没回答,何佩萍以为他是因为右腿的缘故,又解释道:“孙婆婆把你的情况都和她说过的,她也愿意见见你。而且,而且那女孩小时候舌头受过伤,说话有些不清楚……”
“妈——”陈沐阳打断何佩萍,“我不是因为这个。”
“那你……”
何佩萍看向陈沐阳,话只说了一半就止住了。对方低垂着眼睛,眉头蹙起来一些,他的手掌覆在右腿上,手指轻轻抚动残端。
“妈,年后我想换一份工作。我想好好复习,去上学。”陈沐阳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道。
何佩萍听后愣了一下,忙点头说好。她把左手尽力抬高让陈沐阳看,对他说道:“你想读书就去读书,不要太担心我,你看妈妈的胳膊都能抬这么高了,腿也是,扶着栏杆还能走路……”
陈沐阳握住她的手,笑着点了点头。
自从陈国生去世后,何佩萍便开始依赖他,但又因为母性而常常想将他护在身后,想给予他更多的包容呵护而非束缚。陈沐阳发自内心地感恩这个女人,不止于她给他的生命,还有她给他的疲惫生活里的温暖怀抱。
何佩萍反握了握陈沐阳的手,手指因为没有完全恢复而使不上多大力。
“阳阳,做你想做的事。妈妈也会努力锻炼,多帮你一点,你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扛在自己一个人身上,知道吗?”
陈沐阳边笑边点头,“我知道了啊,妈。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啊。”
徐桉并不知道陈沐阳心中所想,但他明显感觉到对方的疏离。那是一种看不出却感觉到的情愫,绵亘在他们两人之间,让徐桉心生慌乱。
他问陈宁:“怎么样表白比较保险?”
陈宁一怔,嘴巴张了几张才发出声音,他皱着眉不可置信地看向徐桉问道:“您还没有表白?”
徐桉“嗯”了一声,有些不耐:“你先回答问题。”
陈宁抿了抿嘴,他的脑袋里闪过徐桉早退时说的那句“我最近在追求一个人”的画面,和记忆中徐桉与陈沐阳相处的种种画面重叠,最后被几天前陈沐阳打来的电话敲了个粉碎,陈宁缓慢开口迂回问道:“您说的保险是什么意思?是被答应的几率大一些还是被拒绝后的尴尬小一些?”
徐桉垂眸沉思,回道:“都算。”
陈宁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那您追求的这个人知道您在追求他吗?”
徐桉彻底不耐烦了,他看向陈宁,直言道:“当然不知道!陈秘书,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
“能!”陈宁条件反射的应声,随后立即说道:“徐总,我觉得您现在还是越早表白越保险,最好能现在就和陈先生说清楚。”
“你知道我要追谁?”徐桉问道。
陈宁闭着眼睛连连点头,徐桉皱眉,不解地问他:“你怎么知道?”
“因为……挺明显的……”
“那他会不会已经看出来了?”
陈宁听完差点儿背过气去,在心里懊悔了很多遍自己和陈沐阳说的话,居然还自作聪明地请他多担待徐桉一些。他看了看徐桉,后者一脸期待等着他回答。陈宁叹了一声,想问他,不表明心意的能叫追求吗?但转念一想陈沐阳很可能已经误会徐桉了,就觉得还是保命要紧,于是连忙道:“徐总,陈先生心思细腻敏感,您还是尽早表明心迹为好。”
徐桉最终听从了陈宁的建议,给陈沐阳打了电话。他想,拖了这么久,确实该有个结果。既然他不反感同性恋爱群体,那么表白之后,最多是被拒而非讨厌,他也还有回旋的余地。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接通,陈沐阳的声音传过来,他的气息不太匀称,徐桉忙问:“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徐先生,我没事。”陈沐阳回答道,“我现在在残疾人活动康复基地,我定制的义肢做好了,我来试戴。”
徐桉从座椅上站起来,从衣架上拿了外套就往外走,电话那边陈沐阳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刚刚在试着用义肢走路啊,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徐桉应声说好,让陈沐阳不要走,他现在就过去找他。陈沐阳没有推辞,把具体的方位告诉他后就挂了电话。
徐桉开车往康复基地赶,他有些慌,也有些期待。
徐桉找到陈沐阳在的复健活动室时,对方正尝试着松开横杆完全依靠自身力量走路。徐桉站在门口,没往里走。陈沐阳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脸颊微红,透露着喜悦,又带着小心翼翼地尝试,缓慢向前迈步。每往前走一步,他都会不自觉地勾动嘴角,徐桉看着他,心底溢出又甜又涩的汁液,但很快甜就盖过了苦。陈沐阳看到他了。
陈沐阳笑着和他打招呼,笑容灿烂仿若春日的阳光一般,徐桉回以微笑,迈步走进活动室。他走进门内便停住了,陈沐阳与他相距不到十米。徐桉笑着朝他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