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线变了调的歌声逐渐远去了。
战争进行到第七个年头,到处都是被炸毁的城市和村庄,到处都是背井离乡的人,尽管代价惨痛,但胜负终归有了定数,他回忆起这些年的战事,感觉一阵倦怠,对战争的倦怠,对无穷无尽的死亡和漂泊的倦怠。
他觉得这想法很荒唐,青年时代的他曾狂热的渴望战争,认为男人与战争就如同烈马之于旷野,没有任何事业比战场更能成就男儿的血性和荣耀。他果然身披戎装,一头扎进二十载的峥嵘,但在这一刻,他发觉自己跟那些在窑姐胸脯里买醉的士兵没有区别,他感到疲倦,想念家乡。
屋里长久的安静,莫青荷系好钮扣,回头一看,只见沈培楠不知陷入何种沉思,指间夹着半截香烟,神情淡漠,一动不动的凝视窗外,月光在他挺直的鼻梁一侧投出阴影,睡袍松垮的敞开着,从上到下一览无余,腿根结实,那条让他爱极了的物事已经收敛锋芒,温驯地伏在腿间的毛丛里。
他心头一热,爬上床,跪坐在沈培楠身上,跟他脸贴脸蹭在一起,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