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绍仪暗暗地松口气,随即一丝失落却涌上心头,她怎么会如此平淡仿佛来的是个不相干的人。清秋那样敏锐,肯定能察觉出来那个人和他以前有不能不说的往事。不是说女人最在乎的便是男人以前的情史么?怎么清秋一点没生气不满的意思。
一家人坐下来吃早饭,白夫人慢条斯理的喝着牛奶,不动声色的观察这儿子和媳妇,白绍仪一脸的不自在,一双眼睛一会扫一眼门口,似乎在担心那个人会闯进来。一会看看清秋,恨不得那个放大镜在她脸上找出蛛丝马迹。这个小子这会知道后悔了,当初为了那个女人还恨不得和我断绝关系。结果呢,现在明白了,也该清秋给你点教训。
白夫人看了半天好戏,心疼的对这清秋说:“秋儿,早饭还合胃口么?我看你很苗条,女孩子都爱美,可是不能亏待身体。我看你吃得少,不如喝多点牛奶,你要是不喜欢牛奶的味道,我叫人做成酸奶给你。”
“多谢母亲关心,我一向吃的不多,牛奶也很好,我喝了一杯呢。”清秋拿着餐巾擦擦嘴角,放在桌子上:“我吃好了,母亲慢用,我有些东西还没收拾呢,这就上去了。”
“那个叫桂花做。人家是来专门见你的,也不用不好意思。你现在是绍仪的妻子了,他的朋友你也该见见。绍仪,我是不见外客的。既然人家好心来贺喜,你也该拿出来点大度的样子,和媳妇见见她。”白夫人坏心眼的把皮球踢给白绍仪,擦擦嘴站起来走了。
清秋挽着绍仪的手进了客厅一眼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个女人,这个女子剪着最时髦的短发,一边别的耳朵后面,露出来小巧的耳朵和一段白皙的脖子,一边垂在脸颊边,她正专心致志的看报纸,似乎没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等着他们走近了,那个女子才慢慢的抬起头,清秋正对上一张清秀的面庞。要说这个女人长得很美倒也没有,五官只能称为清秀,但是她平淡的五官里面却蕴含着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在她们四目相交的一瞬间,清秋差点以为自己看见了尤二姐,妙玉和宝钗的混合体。
这个女人有着二姐的风情,妙玉的孤傲自赏和宝钗圆滑,而且她能把这三种有点不搭界的特质很好的融合在身上。一双含着秋水的眼睛,先带着些幽怨定定的看一眼白绍仪,接着她盈盈的站起来,对着清秋伸出手,温暖的像是宝钗在对你嘘寒问暖:“这位便是新娘子吧。我是绍仪在欧洲的同学,昨天刚到了北京,没赶上你们的婚礼。今天一早上特别跑来送上迟到的祝贺。我叫赵一涵,你以后就和绍仪一样叫我克里奥好了。”
这个缪斯女神中的赞美史诗那里有一点宝姐姐忠厚,也不过是个佯作忠厚内藏奸诈的人罢了。清秋内心讽刺一笑,这个女人给自己起的英文名字把自己的野心都写在了上面了。她想成为众人心中的灵感,成为赞美诗,只可惜白绍仪这个以前的拥趸者现在反水了,她是来示威的还是想把拥趸者再次纳入自己的裙下呢?
“你好,我叫冷清秋。入乡随俗,这也不是上英文课,我这个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叫起来别人的英文名字不伦不类的。我还是称呼你赵同学吧。”清秋落落大方,给赵一涵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本想着冷清秋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又是一般家庭出来,很小没了父亲,赵一涵心里认为清秋是个很软弱没主见的女人,肯定是性子很软便于揉捏,又没什么见识。她想着给清秋个下马威,谁知自己却被堵得说不出来话。
白绍仪看着两个女人暗中较量,见着清秋占了上风,笑眯眯的拉着清秋坐下来:“你们坐下来说吧,赵同学也回来了,路上还顺利。”
听着白绍仪跟着清秋喊自己赵同学,赵一涵当时就知道自己完败,她没了斗志,也不想看两个肩并肩坐在自己对面沙发上秀恩爱的两个人,敷衍了几句只说是来祝贺的,说些表面的客套话就告辞了。白绍仪和清秋起身送客,在门厅,清秋对着白绍仪笑着说:“你们同学多年,肯定要叙旧的,妈妈那里还有事,你送送赵同学。”说着清秋转身上楼把白绍仪和赵一涵仍在门厅。
清秋坐在新房里面,她抬起头正看见镜子里面的人正酸着一张脸生闷气呢。“少奶奶,夫人叫我和你说西山的别墅预备好了,车也在楼底下候着了,她叫你多带上几件厚衣裳,山上还是比城里冷的。”进来说话的是白夫人最信任的仆人钟妈,她是白夫人的陪嫁丫头,也是绍仪的奶娘,一直跟在白夫人身边伺候的。
钟妈没有传话就走,反而是看着清秋慢慢的说:“少奶奶别生气,少爷和那个赵小姐的事情,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