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战刀脱离身体时又将刘豹的右侧胸膛上留下一道尺余长的伤口,那皮开肉绽的一尺多长伤口鲜血喷涌,当真是触目惊心,令人不忍观看。
“穷寇勿追,仲明快快回阵!”
正当段煨策马提刀追杀刘豹之际。身后传来周瑜的大声疾呼。恰在此时,他赫然看到蛮军阵前已然变阵,原本勒马阵前的一众蛮将迅速后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队蛮军战骑跨步上前,既而一张张弓弩搭弓上弦。
眼见于此,段煨岂能不明白蛮军要干什么。这是蛮军大举出击的前兆。霎时间,他猛提缰绳迫使战马直立而起,迅疾转身,既而打马狂奔,飞快奔向本阵。
此时此刻,蛮军确是已经蓄势待攻。左、中、右三块方阵十一万蛮军战骑缓缓展开阵势,兵器在手,弓弩上弦,战马嘶鸣,只待三位主帅一声令下便可出击冲杀。然而刘豹重伤逃回中军阵前却是迟滞了中军进攻的步伐,致使同样身受重伤的中军主帅於夫罗已经拔出的佩剑忽然又收回去,急切命人给刘豹包扎伤口。如此一来。主帅於夫罗没有下令,两翼副帅步度根和骞逋自然也不会领军出击,只能静等於夫罗的将令。
此外,於夫罗父子相继战败重伤的场景,使得蛮军军心动荡,原本斗志高昂的士气骤然受挫。但这个时候大军只能进不能退,哪怕於夫罗父子悉数战死阵前,这场大战也要进行下去。否则,一旦大军临阵撤退,汉军必然顺势掩杀上来。到那时蛮军又将是一场惨败,甚至比池阳城之战败得还要惨。因为青狼谷北面数十里方圆全是开阔地,无遮无掩,而汉军又都是战骑,追杀起来速度迅猛。如此蛮军必然伤亡惨重。
庆幸的是,於夫罗伤而未死,这让蛮军将士虽然士气受挫,却还不至于自乱阵脚。因此十一万蛮军仍以於夫罗马首是瞻,静等他下令出击,全军将士才会应声而动。
就在於夫罗命人抢救儿子刘豹之际,汉军阵营迅速变阵,四万战骑随着主将周瑜手中的小旗行动起来。
但见周瑜驻马阵前,双手持黑白两色小旗向左右两边一挥,原本站在一起的将领迅速分散开来,雁形阵随之分散为左右两翼。左翼以先锋张辽为主将,率领两万战骑迅速向西边山脚行进,右翼以典韦为主将,带领剩下两万铁骑退到东边山脚下。
随着四万战骑一分为二散开之后,原本赌得严严实实的南面谷口渐渐显露出来。而身着儒士长袍的鲁肃和法正二人则带着几十名亲兵登上谷口高坡,手中同样举着一杆小旗,背对身后的两军,向山谷之外发号施令。只是不知他们向谁发令,因此汉军所有兵力几乎都在山谷中与蛮军对峙,除此之外,再无兵马可供驱使。
待两翼兵马调动完毕后,谷口正中只有周瑜依旧勒马停留在原地,满脸肃然地注视着蛮军的动静。
片刻后,刘豹的伤口简单包扎后被军士抬到后阵,随后会被送往五十里外的联军大营医治。而於夫罗身上的伤势比刘豹还要重,此刻只能被亲兵扶着站在战车上,继续指挥战斗。因为他是大军统帅,值此大战在即之时,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战事未开便擅自离开大军,返回后方大营养伤。眼下他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而且很简单,只需拔出佩剑,下令擂鼓出击即可,随后他就可以乘坐马车返回大营医治伤势了。
千万别小看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和一个动作,对于蛮军而言,眼下只有他才有这个资格,其他人包括两个副帅在内,即使下令出击也只能命令本族骑兵出击,其他各部未必会听从将令出战。正因如此,於夫罗伤成这样却不得不留在战场上发号施令,否则蛮军各自为政,不战自溃。
“擂鼓、、、牛角号起!”
中军战车上,於夫罗强撑着推开两旁搀扶于他的亲兵,额头上满是豆大的冷汗,缓缓拔出佩剑,费力喊出六个字。然而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他还要停顿一下,缓口气之后才能说完。
“咚咚咚———呜!”
十余名膀大腰圆的大力士闻声而动,擂得牛皮鼓砰然巨响,随之牛角号低沉响起,声震四方。
眼见战鼓号角同时响起,於夫罗随手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深吸一口气,鼓动几下腮帮子,用尽全身力气,竭斯底里地大声喝道:“全军出击,杀光汉狗,出战!”
最后“出战”二字喊出来的同时,於夫罗奋力掷出佩剑,既而像折断羽翼的雄鹰一样猝然瘫软倒地。而他掷出的佩剑则在空中翻转,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响,随之倒插在二十余步外的草地上,剑柄迎风摇曳。
“出击、开战!杀———”
随着於夫罗一声令下,左右两翼副帅紧随其后厉声大喝,旋即十一万蛮军战骑应声出动,喊杀声响彻云霄,声震八方。
“嗒嗒嗒———轰隆隆!”
霎时间,马蹄声砰然大动,三块方阵瞬间变形,以肉眼所及的速度汹涌奔出,如江涛海浪般直扑汉军阵营碾压而去。
汉军阵前,周瑜冷冷注视着蛮军战鼓轰隆,号角长鸣,孤身单骑立于难免谷口不动如山。待听到於夫罗嘶声大吼的一瞬间,但见他再次举起黑白两色小旗,振臂一挥,小旗向左右两侧挥动。随即他厉声大喝道:“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