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黑你真傻啊。”简捷笑着把他的头揽在自己胸前,心疼地揉啊揉的。“其实戚宇尚对春水挺好的,我还记得春水出事时他的样子,当时他被好多人按在地上,那眼神……”
袁峰也想起来自己和戚宇尚两人同仇敌忾时相处的倒也融洽,事情一过去,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春水觉得好就让他去吧?”简捷抬起袁峰的头,努力保持微笑。“咱们一味强硬想让他出来唱歌,他得多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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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吧驻唱还不到半个月,就有落花闻讯而至。春水心想真难为她们,自己负面新闻一箩筐,难得还有人至今追随。为了和酒吧的氛围搭调,淑女们一个个把自己弄得跟小太妹似的,纯良小脸儿上的惊慌无措一时半会儿却是无法掩饰。更有几位和春水妈妈年龄相仿的阿姨,在座位上如坐针毡,被酒吧的常客们像外星人一样的围观,好容易等到春水登台,衣服都被汗湿透了。
春水挎上借来的电吉他站在台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底下渐渐安静下来。他举起右手,对着麦克轻轻地说:“嗨。”
一会儿,下面传来轻轻地回应:“嗨……”
春水笑,提高了音量:“嗨!”
落花们鼓足勇气,通红着脸庞叫:“嗨!”
“嗨!!”
“嗨!!!”
尽管他们挣的钱仅够支付房租和吃饱饭,一切还是向好的方面发展。乐队平均年龄小,每天都被安排在靠前的时段出场,渐渐被许多同年龄的男孩女孩所追捧。由于组建的时间短,他们还没有自己的原创,靠着像花儿等等别的乐队的经典歌曲居然也h的满场沸腾。春水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所以当他发现阿蒙没事的时候总在一个本子上乱涂乱写的时候真的很兴奋,这家伙喜欢意识流-----你的性感抵了我丅一日三餐,一日之后我依旧饿的瘫软……
春水为他这些只言片语谱曲,小样出来了逼着他继续填词,终于有一天他们乐队的第一首原创新鲜出炉的时候,乐队的名字也有了:诱惑。
凌晨时分春水还是无法入眠,他不同于那几个沾枕头就着的孩子,心里有人。靠在阳台上抽烟,他拿出手机看着音乐剧首演那天为戚宇尚拍的照片,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他觉得戚长官这些日子是不会让自己寂寞的,可心底里又有那么一点点希望他能一个人睡在那张大床上。
“给我点时间啊,别那么快喜欢上别人。”春水对着照片轻声说。“我唱给你听我们乐队的第一首歌。”
自从郝春水扑棱着小翅膀飞走之后,戚宇尚再也没在那张红木大床上睡过-----他带着欣姨和江米条回了别墅。最近他很上进,特别发愤图强地工作,弄得公司天怒人怨,用副总老吴的话说,“真是连办公的厕纸问题都想管一管。”由于气压太低,很少有人敢找他出去吃喝玩乐,他练不下去瑜伽又没法轻易入眠,于是开始每晚去别墅地下的小型射击场消磨时间。
其实这里荒废了很久,尽管射击的时候有保护措施,但医生严厉禁止他从事这项运动,对他头部的旧伤不利。可现在没有人能管得了他,欣姨的眼泪都不行。就像今天,他整整进行了两个小时的实弹移动靶射击,从地下室上来的时候脑子已经混沌了。
“戚少,有人等您很久了。”
“谁?”
“他说他叫简捷。”
戚宇尚的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一时没有什么想法。他一边向小客厅走着,一边扒自己浸满了火丅药味的衣服。听到门响,简捷放下茶杯抬眼望去,戚宇尚赤着上身,头发有点乱蓬蓬的走进来,正要扔掉手里的衬衣。
“简老师……”他皱了皱眉,把揉成一团的衬衣又重新套上。对于这个文雅温和的男人,他无法像对袁峰那样针尖麦芒,起码的礼貌还是有的。“让你久等了吧?我在练射击,没人进去叫我。”
其实是没人敢进去叫他。这些日子他自己就像一个定时炸丅弹,再端支枪对着移动靶跟对着灭门的仇人似地,保不准把进去的人当靶子一起给轰了。
“也没等多长时间。”简捷微笑着站起来。“你要不要先去换衣服?”
戚宇尚摇摇头,示意简捷坐下。他端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灌下去,凉的,看来对方真的等了很久。
“怎么回事?”戚宇尚对着慌慌张张进来换茶水的保姆瞪眼睛,保姆吓得手有点哆嗦,茶壶茶杯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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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捷觉得有点好笑,其实戚宇尚和他的年龄相仿,也许是因为春水的缘故,他觉得戚宇尚某些地方也像个孩子。
“是我不让他们换的。”简捷赶紧解释:“都挺忙的。”
这次简捷是自作主张来的,没敢让袁峰知道。
春水在酒吧驻唱的事没多久就有人来告诉他们。简捷和袁峰偷着去看了一次,袁峰心疼了。他没留意春水和什么人在一起,唱什么歌,只看到孩子瘦了黑了,身上穿的t恤是从地摊儿上买的。
“得找个好律师,不论花多少钱,把卖身契从宇尚传媒那赎回来。”袁峰回头和简捷商量,却发现他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台上的春水,掩饰不住的喜悦。
“我对他的认识还是太片面,他不只适合民谣,还有太大的上升空间。你听到他们原创的那首歌吗?我太高兴了,哎呀小春水…..”
简捷不同意袁峰的想法,他觉得两个人之间还有感情,最起码春水还是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