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娴听容嬷嬷提起忻妃,先是愣了下,接着就是觉得好笑,再听容嬷嬷说什么皇上那天动怒才翻的牌子,忻妃只受宠了半个月都不到,定是越不过等等,忙借口困倦再睡一会,让容嬷嬷也下去歇着。
屋内再没有其他人,一点声响都没有,景娴心潮起伏,不能平静。
在园林这一个月,她也就刚开始几天因为忻妃受宠感伤一阵,不过很快就淡化了,之后更是刻意不听这些,容嬷嬷来信也只是说些兰馨和永璂的事,对于皇上招幸后宫,她决定出宫时就预料到了,这是很正常的,难不成还指望皇上为她守身?就算她不出宫也不可能!
一个月的时间,专注沉迷于修炼之中,对于这些就更不可能在意,让她无法平静的是永璂的遇险,不可遏制的想起夭折的那两个孩子,五儿是突发高烧,小十三则是从小体弱,一场风寒就此没了,就算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心底的疼痛却没从消失过。
平时克制着不去回想,可总是下意识的看紧永璂,得到凤戒之前,甚至不让他和其他阿哥格格亲近,这次自己怎么就这样大意,竟抛下他一个月!景娴抬手捂脸,泪水从指缝中滑落,若是永璂当真不测,她就算修炼成仙,又有什么意义!
当永璂再次醒来,睁眼就看到皇后温柔慈爱凝视着他,连连眨眼,还以为身在梦中呢。
景娴见他这样傻傻的盯着自己,也不叫人,不由心酸,伸手抚摸他的小脑袋:“永璂,怎么这样看着额娘,是不是生额娘的气了?”
“额娘,”永璂呐呐的叫了声,神色还有些恍惚怯怯的,扭头看了眼一旁的兰馨和容嬷嬷,他没有做梦?
“嗯。”景娴眼睛发热,用力点头应着,这是她的宝贝儿子,还这么小,从来没离开过她身边这么久过,当时真是蒙了眼迷了心窍了!
“额娘!”永璂又叫了声,大着嗓门爬了起来,流着泪就往景娴怀里扑过去:“额娘,您回来了,永璂好想您,呜呜,永璂好想你!”
容嬷嬷紧张得不得了,伸手就想阻拦,娘娘怀着孩子呢,可不能这样冲撞啊!
景娴动作更快,隔开容嬷嬷的手,把永璂抱进怀里,用力抱紧,也流下泪来:“额娘也想你,永璂,额娘对不起你,都是额娘不好,以后额娘不管去哪都会带上你……”
兰馨也在一边抹泪,容嬷嬷在一旁劝着:“皇后娘娘,十二阿哥现在好着呢,您可不能哭啊,你现在怀着小阿哥呢,不能伤了身子!”
兰馨上前将永璂拉开一些:“永璂乖啊,快不哭了,永璂要当哥哥了,要勇敢,不然以后弟弟妹妹会笑你的!”
永璂震惊了,脸上还挂着泪,敬畏的低头盯着皇后的小腹,声音轻飘飘的:“皇额娘,永璂真的要当哥哥啦!”
“是啊,永璂。”爽朗的男音从门口传来,乾隆已经换了一身常服,龙行虎步进来,边挑眉打趣道:“不过永璂如果还像昨天那么莽撞,会吓到弟弟的!”
景娴正伸手给永璂擦脸,连忙放开永璂站起身来,向前一步想要行礼。
乾隆已经走到她面前,探手揽上她腰,又将她送回床边坐好,手搭在她肩上,让兰馨他们起身。
景娴听他提起昨天,脸色不由变得难看,方才兰馨说了荷包的事,也知道永璂为何会摔下假山,竟然有人这样处心积虑要除掉永璂,想到有个躲在暗处的人心存歹意,景娴就坐立难安,这个人一定要快点把她揪出来!
永璂在床上行了一礼,偷觑到皇额娘色变的脸,还有皇阿玛严肃的面孔,耷拉了小脑袋不安的绞着双手:“皇阿玛、皇额娘,永璂知道错了,永璂一定会改!”
乾隆嘴角翘起,拍了拍他的脑袋瓜:“知道错就好,你可把大家都吓坏了,前车之鉴,一定要牢记,知道吗?”
“嗯。”永璂乖乖点头,小脸有些发红,见皇后一脸心疼没有责怪之色,胆子大了些,又凑在她身边,讨好道:“皇额娘,永璂会做个好哥哥的!”
稚嫩软糯的声音却让景娴险些掉下泪来,拉他把他头贴在自己胸口,借机低头掩饰眼中的泪意,当初怀上五儿时,永璂才三岁,糯米团子一般的小人儿站在她面前,昂首挺胸:“皇额娘,永璂会做个好哥哥的!”
轻吻了下永璂的头顶,扶开离开一些,握着他手,正眼看他,景娴微笑着说:“额娘相信你,我们永璂一直是个好孩子!”这次,她一定会保护好她的孩子!
额娘这样注视着他,还夸奖他,永璂有些害羞,他刚刚闯了祸呢!只是,额娘方才好像伤心了呢?
乾隆自然也察觉了,眼神微微黯了下:“永璂,要做好哥哥,光是做个乖孩子可还是不行的,你以后可是要教弟弟的呢,就要懂很多道理!子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何解?”
永璂不自觉板正身子,端正面孔:“子曰: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君子要远离危险的地方。意指君子须防患于未然,预先觉察潜在的危险,以便及时防范应对,若已经处于危险境地,要及时避开。”
乾隆满意点头:“那你知道这次错在哪了,将这一句抄写五十遍,此后谨记!”
永璂垮下脸来,微微嘟嘴,却不敢求饶,皇额娘怀着小宝宝呢,可是不能受惊的,她这么心疼自己,肯定吓着了。
景娴安慰的捏了捏他手心,也没帮他求情,就算永璂仍旧天真至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