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急报,万氏于城中发动兵变,杀蒙贼,擒乱党,京城一夕尽复!”
“两位皇子得人相救,安然无恙!朝中百官恭迎陛下回朝!”
李承嗣心头一震,脱口而出:“你可知太后她……?”
那人道:“太后娘娘……于禁宫被攻破时,遣散宫人,登栖凤台,引火自焚……未能救下。”
李承嗣一时竟想不到其他,只是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怀中少年。
承志怔在当场,眸中似有无数看不见的回忆掠过,嘴唇微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半晌,他将头枕在兄长肩上,轻声道:“哥哥,我要走啦。”
(未完)
五十三
古道,秋风飒飒。
腰佩宝剑,一身白色劲装的少年手牵骏马,神采奕奕,顾盼生辉,朗声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
他竭力做出一副老江湖模样,正说到一半,便被一只手没好气地拍在头上,不由捂着额头委屈道:“哥哥,还有两句,我还没说完!”
李承嗣不为所动,道:“出门在外,那些奇装异服都给我收起来,听到没有?少惹点事,旁人可未必肯让你。半年后祭天册封,必须回来!那时你的王府也差不多该建好了,若有江湖上的朋友,不妨带来给哥哥见见……没人在你身边跟着,饮食上要上心一点,若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挨饿受冻,你就等着被抓回来关上三年吧!对了,每到一处,去跟暗卫们打个招呼,若有人欺负你,也不用请旨,直接带人去推平了他们老巢……”
承志叫苦不迭,道:“那还叫什么闯荡江湖啊哥哥!!你就别管啦!”
李承嗣还想嘱咐些什么,见他嫌烦,只得道:“好了,不管怎样,岁末祭祖,端阳祭天,这两日是必须回来的……承志,”他思忖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出去散散心是好事,所以我不拦你,但母后之事,你……”
李承志心中一软,抱着兄长的腰撒娇道:“我知道哥哥是为我好,不用担心,我能照顾自己。母后她既做了这些事,今日……我都明白,哥哥,我不是小孩子啦。”
“倒是你,要小心点啊。当初放心不下哥哥,怕你遇到危险,一直一直跟着你,现在好了,你又是皇帝啦,我也该走了,去行侠仗义!可是你身边那些人,我看除了袁希以外没一个省心的……”他突然想到一事,又道:“哥哥,你不要跟你家孙将军吵架啊,他好厉害,我猜救你两个宝宝的也是他。你看,他对你也很好,你又喜欢他,为什么要吵架呢?和好吧,有人保护哥哥,我也放心些……”
承嗣见他竟反过来对自己絮叨叮嘱,有些哭笑不得,道:“担心你自己吧!”
*
京师收复的密信传来的第二天,衍帝拔营起寨,全军数十万人马浩浩荡荡踏上了东进的征程,前后相续,左右呼应,一眼望不到头。
“兔崽子们,都给老子打起点精神来!”周健咬着一根草杆,懒洋洋地跨在马上,冲走在身边的步卒队伍训斥道:“别一个个跟没吃饭似的……”
周家本亦是京师名门,可惜儿孙不肖,家道中落,到得他这辈上,竟是连生计都颇艰难了,他又胸无大志,终日偷鸡摸狗,混混日子而已。他胞弟倒是有心振兴祖业,颇能读得几本兵书,不知怎地竟入了方家五郎青眼,一来二去,官职先不说,却混成了方家心腹。如今恰逢乱世,武将大显身手之时,他跟着方五儿拼杀几次,攒下了些功勋,皇帝面前军议上也有一席之地。
这周健虽无其弟的才干,却胜在心眼不多,方五儿也并不把他当外人看,常与他兄弟说些贴心话,他便一心一意认准了方家这块招牌。方五儿给他五百兵带,他便十分满足,心情好时常与属下聊聊荤话,一同笑骂几句。他既是大将面前的红人,又不随意克扣粮饷,与手下的兵处得不错,当场便有人道:“头儿,不是咱们不精神,这是昨儿个太精神了……”
周健笑得坐不稳身子,拿马鞭敲了敲那人的头,道:“你小子皮痒了不是,敢跟老子耍嘴皮子,老子若是告诉那位,保管你这辈子再也精神不起来……”
众人哄笑,周健十分得意,继续吹嘘道:“要说那位,当真是真命天子,有老天护着的!你们也见着了,那天城墙上飘下来一个仙女,凉国那群狗崽子射了几大车的箭,射中了也没事……”
他说得几句,突然发现属下个个噤声,一脸肃容,抬眼看去,见前方一骑赤色骏马迎面而来,马上人不着铠甲,宽袍大袖,身边并无亲兵随侍,正是方五儿。
他忙吐掉口中草杆,迎上前去,恭敬唤道:“五公子!”
方五儿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两人勒马站在道边,周健打发手下人加快行军速度,追着前军去了,自己陪在方五儿身边,低声道:“五公子,前方可有什么变故?”
方五儿随口道:“是阿康那边有些消息要报于陛下知道——你这边可有异常?”
周健道:“没有!能有什么?有您做先锋,孙将军庇佑两翼,哪会有差错?凉人都快被舍弟赶到边界去了吧?哦,对了,说到孙将军,”他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听说他跟那位闹得不太……?”
方五儿蹙眉道:“一时口角罢了,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周健控制着马速,跟在方五儿身边落后半个马身,陪他朝中军去,道:“这家伙也太会逢迎……蒙蔽圣聪,这次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