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李承嗣扬眉道:“真是不容易,下面看达能部的了。”
方五儿道:“万无一失。达能部善于攀援,一旦进了林子,可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林中幽暗,那头领突觉不对,抬头去看,只听一片沙沙的弓弦声响,无数利箭自头顶倾盆而下!
李承嗣道:“张君瑶倒是摸出来不少好法子……”
方五儿嗤笑道:“不过是反复偷袭外加打不过就跑罢了,真要决胜负,还得靠大军实力说话。若说有用,最有用的倒是就地训练百姓……我们人实在太少……只是这些平民战斗力也不怎么靠得住。”
李承嗣道:“莫说大话——虞府可是拖住了十万凉人。顾子娴在雍城屠城惹了众怒,田得利当时不过一介商贾,也敢当街杀人,纠集人马与凉人对抗……眼下我们主力还要顾忌利齿藤,东线这么多州府沦陷,全都等大军来要等到哪一天?我们占了地利,现在,是到了拼人和的时候了。”
一众凉军路上几番交手下来,早生骄兵之心,哪曾料到竟突然面对从天而降的打击,一时无数人惨叫,胡乱挥舞兵器,顾不得阵型,纷纷四下逃开,背依大树求一丝喘息之机。
那头领大喝道:“镇静!列队!保护粮车!……”话音未落,突听得耳畔一阵厉风,有人一跃而下,利刃当头劈来!
方五儿道:“这次有袁希和达能部在,不会失手,若全靠组织百姓,还需多多训练,以免损失过大……”
李承嗣笑道:“硬碰硬的拼杀还是不急着来,只要能拖住敌人,慢慢一点一点磨也成,积少成多,亦不容小觑。”
那头领毕竟亦是战场猛将,竟是未慌了手脚,摘下长刀猛的架了上去,兵刃相撞,发出沉重的金铁之声,竟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崩裂!
这一刀携着自上而下的冲力与来人的体重,威力远超平日,竟将他兵刃荡了开去!
这青年衣着未换,赫然便是之前拨打羽箭,掩护那老者撤退之人,只是此时行动似比之前还快了几倍,有如鬼魅!
他身旁亲兵大声呼喊,不顾自身,纷纷抽刀相助,来人身在半空,眼看无处可躲,将与这头领同归于尽!
方五儿道:“袁希乃是主公亲卫,若是……”
李承嗣道:“他是守卫者,帝君有难,亦有带兵作战的职责,过阵子,朕要调他去西北,看好宇国那两万人……眼下不过给他练练兵,怎么,你还怕他争功?”
方五儿忙道:“万万不敢!”他转移话题道:“张君瑶那册子上还写了些别的,主公怎么看?”
那头领情急之下弃了刀,身子一侧,欲躲过这一刀;只要缓得一缓,空中那人必将被数名亲兵直接砍成数截,再无威胁。
然而众士卒的刀皆是砍了个空:只见那人在空中身子一折,竟是扭成了极不可能的姿势,躲开了两道横劈的刀光,兵刃借力一撑,足尖在某亲兵的枪尖上一点,整个人竟十分利落而漂亮地倒翻了过去,一下子出现在那头领身后,两条长腿直接钩住了他的脖颈!
数人发一声喊,那头领本能地伸手去掰,只听得身体里发出轻微的“咔嚓”一声,视野刹那间转了个向。
临死前,他看到几辆粮车上冒出火光和浓烟,一片混乱中,背靠着树木的手下许多人脖子上被无声无息的套了绳索提起来,头软软垂在一边。
李承嗣道:“你是指什么?伐林置田,推广农耕?这不可行,粮食虽然是个大问题,但若流沙海的悲剧重演,大衍将有灭种之虞……他是对粮食执念太深了。不过其他条目尚可一试,他也是盼着我大衍国富民强……”
方五儿道:“伐木不可过十之一,伐一还一,乃我大衍数百年来的国策,自不可能更改。不过……”他试探道:“主公可翻看过他第一卷中所书取士之策?”
李承嗣微一沉吟,道:“是冲着世家大族去的。”
方五儿道:“主公英明,一语中的。这零零碎碎许多条,看起来各不关联,拐弯抹角,却隐隐都在限制地方大族的利益,阻挠名门子弟的仕途……各地名族历来皆为朝廷出力许多,这次天子诏发出后,安西许氏、雍北林氏、常悠盖氏,纷纷举兵相从,他们都是一心为了主公……”
李承嗣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垂下目光,微笑道:“朕自然明白……”他甩镫下马,方五儿讨好地扶了一把,道:“那边差不多该结束了。”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枯枝折断声音,两人对视一眼,皆是蹙了蹙眉。
李承嗣懒洋洋道:“去看看袁希收拾得如何了,晚些时候我们去将粮食发还给百姓……”他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根箭,卸掉铁箭头,摘下弓,道:“……小心老鼠偷食。”
他猛地回身,朝向树上某处射出一箭,又快又准,只听一声惊呼,树上掉下一个姜黄色的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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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那团毛茸茸的东西落地后一个打滚,舒展开四肢,仿佛自知理亏,也不敢呼痛,撒娇地扑上去搂住了承嗣战靴。
方五儿笑吟吟地袖手旁观,承嗣头疼道:“你……你。不老实待在营里,又追出来做什么?”
李承志一身漂亮的姜黄色衣物,既非皮衣,又不似冬日常见的裘衣,披满顺滑细密的鲜亮被毛,承嗣一眼看去如一只活泼的大猫扑在自己脚下,几乎能看到他身后毛绒绒的尾巴讨好地摇来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