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杨喝茶的手一顿,而后惊喜的抬头,“谷主竟然清醒过?不愧是师弟,我们想过诸多办法,都没叫醒过他老人家。”
“也不过是侥幸罢了。”祁越低头苦笑,“他身中的究竟是何毒,我也是毫无头绪,若就此下去,怕也是无力回天了。”
“不知是哪个混蛋做出了这种事!”看他伤心,韩杨情绪也低落下来,“师弟也别难过,如今谷主令牌也在你手中,好歹是不会再群龙无首,你不如便早日接了这位置吧!”
“姑且再等些时日吧,反正东西已然在这儿,也不甚着急。”祁越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一面刻了“岐毒”二字,一面雕琢着许多花草般的纹路,那些均是珍贵草药,刻的十分精致。
此物谷主先前时常悬挂腰间,韩杨自然是认得的,确实是谷主令牌无误,“师弟可要好好保管,谷主如今昏迷不醒,这可就是唯一的信物了。”
“师兄放心吧,这般重要的东西,我一直都贴身带着,便是睡觉也不离左右。”祁越将东西又塞回怀中,拿过茶杯喝了口茶。
韩杨抬头看了眼天色,便放下杯子站起身,道:“谷中还有琐事要处理,便不在此打扰师弟了,改日再聊。”
“那就不留师兄了,那些胡言乱语不必理会,只是徒惹烦恼!”祁越也起身跟他拱了手,“令牌之事,还请师兄保密。”
“自然,我知道轻重,师弟如此信任我,我必然不会与人乱说。”韩杨神色认真地跟他保证过,便回身出了院落。
他的身影刚消失,身后的屋门便“吱呀”一声被拉开,何凌扶着腰身从中走出来,“韩杨师兄已经走了?”
祁越听到动静,回头走到他身边,扶着人在石桌边坐下来,方道:“听了这么重大的消息,自然赶着回去筹备。”
“他看着也不像是坏人啊,会不会是你们想岔了?”若当真如相公他们所说,这人也着实可怕,满心的算计图谋。
“坏人的脸上可不会写着坏人二字!”祁越捏捏他的鼻子,在他身边坐下来,“他心心念念谷主令牌许久,如今得知它在我手中,必定要狗急跳墙,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用其接替了谷主之位!”
便是坐了那位置又如何,会比现下更快乐吗?何凌不是很懂,于他而言,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一辈子粗茶淡饭也是好的。
当天晚上,祁越的院子里便来了“客人”,他听到动静睁开眼睛,侧头看向门口,从那处的缝隙里,正隐隐约约的飘进来一缕烟雾。
他轻动鼻翼嗅了嗅,便勾唇一笑,从枕侧拿出一个瓷瓶,侧身放到何凌鼻下轻轻晃动,而后就收回手,任他安然沉眠。
因为幼时常常拿自己试毒的缘故,祁越早已百毒不侵,这件事只有谷主一人知晓,算是给他保留了一份底牌。
对方所用迷雾中的成份,他方才一嗅便知,效用十分的强横,如若今日躺在这里的人不是他,定然会中招,只可惜呀,那人对他还是不甚了解。
来拜访的这位“客人”很是谨慎,放入mí_yào之后等了许久,才开始小心翼翼的撬动门栓,即便是已经确定里面的人已然“昏迷”,他发出的动静也非常小。
在门栓掉落到地上的那一刻,祁越轻轻合上了含着笑意的眼睛,房间里没有任何的脚步声,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正一点点地朝着床边接近。
他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连呼吸都轻的几不可闻,仿若当真中了对方的招数昏迷不醒,使其的气息似乎没有那般的紧绷。
对方站在床边停顿了一会儿,才探出手来在他身上轻触了几下,随后便抽走了他藏在怀中的令牌,那一刻,祁越察觉到他的呼吸重了些,明显很是激动。
“明天开始,岐毒谷便要换一个主人了,只是可惜不是你!”拿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来人便放松了许多,甚至站在他床边开了口。
而后祁越感觉到一阵劲风朝着他袭来,却堪堪停在他颈上,“你还不能死,否则我就太可疑了,也罢,就让你看着我得到那个位置吧,亲传弟子祁越!”
说完这句话,对方便扭头离去了,把房门也恢复如初,好似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的踪迹。
祁越睁开眼睛,缓缓地勾起唇角,现下来人应该是去了师父那里吧?他翻了个身将自家的小夫郎拥进怀里,还好对方刚才没对他们下杀手,否则他会让其死得更加凄惨,现在嘛,就等着明天的好戏上演了。
一直以来负责给谷主换衣擦身的弟子今日被吓坏了,昨天还好好的谷主,竟然没了气息!无论他抖着手确认了多少次,结果都没有任何改变!
他登时苍白着脸,连滚带爬的出了谷主居所,将此事禀告给了掌事师兄,事情来得如此突然,让人连个防备都没有。
三位师兄匆匆便赶了过去,先前在昏迷中尚脸色如常的谷主,现下已是面色铁灰,呼吸全无,伸手触碰之下,身体都是一片冷硬,显然已经断气很久了。
他们“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床前,面容悲戚,至于谁真谁假,那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明白了。
谷主过世是件大事,自然需要告知谷中弟子,并开始处理他的身后之事,消息一出,谷中上下均是一片哗然!
大多数弟子心中,还是对他会苏醒这件事抱着极大的期待,这么些年了,他是如同主心骨般的存在,这般说走便走,怎么让人接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