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使计了,托人写了两本生僻的书籍名字让俞大人找,还央了几个交好的大臣轮番去请教俞大人,难道让俞大人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沐奕言慢吞吞地将盖在脸上的书取了下来,立刻,初春的阳光从树缝中跳到了她的脸上,那白瓷般的肌肤印上了几分书的红痕,让人忍不住想去揉上一揉。
她的双眸斜睨,瞥了那小太监一眼,那双瞳子黑若点漆,灿若星辰,饶是那小太监从小就跟了她,还是被这一眼看得心里颤了颤,迅速地垂下头来,不敢再看。
“洪宝,让朕说你什么才好?”沐奕言叹了一口气,“你的计策太烂了,朕怎么可能让俞大人去找书?朕是活腻了吗?”
“没,奴才没说是陛下要的,只说是帮七殿下找的……”洪宝有些委屈地说。
沐奕言摆了摆手说:“好了,他在点墨阁做什么?”
“奴才遣人假说陛下内急,让俞大人稍候,这才赶紧来报信,只怕拖不了多久,陛下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回吧。”洪宝的眉间略带焦急,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不时地瞧向来路。
沐奕言不舍地看了看满园的春光,半分也不想起身。“他的脸色如何?是青的还是白的?”
“这……事情紧急,奴才的眼神不够利,没瞧着。”洪宝讪讪地说。
“不是眼神不够利,是不敢看吧?”沐奕言嘲笑着道。
“陛下知道就好……奴才这次要是被俞大人责问了,陛下万万要救奴才啊!”洪宝的脸终于垮了下来,看向了不远处的月洞门:只见一片花红柳绿中,一抹白色分外引人注目。
须臾之间,那身影便到了眼前,只见此人身姿挺拔,眉目隽雅,霁月清风,仿如一笔水墨山水,直直地撞入心间,浅浅地晕散在了心里。
真不愧是京城五公子之首,大齐第一美男子!沐奕言失神了片刻,在心中赞叹着。
“陛下!”
耳边传来了隐忍的叫声,沐奕言倏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从软榻上直起身来,定定地看着这位官居重位的中书侍郎,摆出了一副虚心聆听教诲的模样:“俞大人有何见教?”
俞镛之只觉得脑门上青筋直跳,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他自幼博览群书,修身养性,养成了处变不惊、淡泊清冷的性子,就连他的老师、当朝大儒之一权应洛都赞他,“此子品性犹如冰壶秋月,堪当大用。”
先帝慧眼,将高中状元的他细细雕琢磨练,从一县之令的开始,一路提拔到现在中书侍郎的位子,又在驾崩前再三叮嘱,“大齐屡遭国殇,愿卿和诸位臣工尽力辅佐新君,护我大齐。”
他感念先帝恩情,更有忠君报国之心,虽然新君的人选出乎他的意料,他依然摒除杂念,尽心尽力辅佐,可是……
“陛下为何在此处?臣听说陛下案头的奏折已经堆如小山,几位大学士都说陛下龙体微恙,告假了两日没有听课,怎么还在此处赏春?”俞镛之深吸了一口气,双眸缓缓地扫过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最后落在洪宝的身上,洪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是啊,在俞大人的谆谆教诲之下,朕龙体微恙居然还勤学不辍,俞大人你不感动吗?”沐奕言一脸正色地道。
俞镛之的脸略略有些崩裂,环顾四周:“陛下在此处勤学不辍?”
沐奕言站起来踱了几步,在一株含苞待放的茶花前停下了脚步。她俯下身,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顺手便摘了一朵,笑吟吟地走到俞镛之的身旁道:“俞大人,边赏春边勤学,两不耽误啊,如此春色无边,若是无人欣赏,这春光岂不是要伤心了?”
俞镛之的眉头一挑,正要开口,却见沐奕言伸手将那朵茶花别在了他的胸襟上,后退了两步,歪着脑袋打量了几眼,赞道:“俞大人,朕错了,这满园的春光也比不上你啊。”
俞镛之有一瞬间的恍惚,青年帝王的脸上忽然略过了一丝狡黠,虽然一闪即逝,却让那张原本淡然的脸在满目春光中灵动了起来。
片刻之后,俞镛之这才明白过来,他又被这个人调戏了!
一刹那间,他的手捏住了那支茶花,下意识地便想揉碎了扔在沐奕言的脸上,然后拂袖而去,挂冠而走……然而不到片刻,他几近崩裂的脸便恢复了常色,嘴角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多谢陛下赐花,不过陛下的书还是读得太少,是臣的过失,一名男子该如何赞誉,还请陛下写篇文章上来。”
沐奕言抽了抽嘴角,暗自咬了咬牙:这都还不能把这个人给气走,看来他的道行也越来越高了。
“俞大人你这就错了,”沐奕言摆出了一脸的正气,抄起了自己的那本书在俞镛之面前晃了一晃,“朕一直没有忘记俞大人的教诲,以史为镜,以书为师,朕读的书虽然比不上你,却也有几大箩筐,只是朕脑子不太好使,记不太住罢了。”
俞镛之一眼瞥见了,那书正是他前几日让沐奕言读的一本史论,他的脸色终于稍霁,宽慰说:“陛下有这份心就好,向来勤能补拙,更何况先帝对陛下寄予了厚望,想必陛下必有过人之处。昨日要写的那份关于税制的策论写好了吗?且让臣瞧一瞧。”
沐奕言的眉头微蹙,一脸的为难之色:“俞大人,朕资质愚钝,昨晚掌灯至深夜,涂涂改改,却一直毫无头绪,唉……”
一旁的洪宝立刻机灵地上前帮腔:“是啊俞大人,陛下写了好几张纸,左看右看都不满意撕了,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