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貊意识到她的意图时显然已经晚了半拍,他目眦欲裂着快步追上前阻拦。“不──!”
花十三头也不回地闭上眼,张开双臂跳下窗去。耳畔传来呼啸的风声,还有轩辕貊悲绝的长鸣声,接着,巨大的撞击让她痛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腥甜的温热液体顺着嘴角蜿蜒滑落,然後她就觉得浑身突然一轻,好像是飘了起来,再接着,就是无尽的黑暗……
“十三──!!!”轩辕貊凄厉地扑到窗前,这里是三楼,花十三坠落地地方是後院的青石路上,她整个身体呈现着个怪异的姿势趴在地上,身下渐渐蔓延了鲜红的血液,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
第二十五章诊治
听到巨大响动,薛北灿率先就冲进了屋内,只见轩辕貊站在大开的窗口前,绝望地朝下探着身子,屋里哪还有花十三的影子!他瞬间觉得全身的血液逆流游走,不!她一定不会有事!
苏斐言是第一个迅速到达出事地点的,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血泊中嘴角沁血含笑的花十三,双眼紧紧地闭着,好像是做了什麽好梦。他震惊地呆立在原处,直到身後传来女子的剧烈尖叫。
“啊──出人命了!”那应该路过的小丫鬟吓得丢了托盘就尖叫着跑开,活象是受了刺激。
苏斐言这才恍过神来,连忙颤着手将花十三从血泊中抱起身来,她身上的血液还在源源不断的望外流,也不知道她这麽瘦小的女子,身上怎麽会有这麽多的血,好像这麽也不会流干一样。
等到薛北灿连滚带爬地踉跄赶到时,就看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苏斐言一脸沈痛茫然地怀抱着一个满身浴血的娇躯,森然地好像是地府里引路幽魂。
“快,马车在外面,快去找大夫!”薛北灿努力镇定下心神,连忙冲苏斐言大喊。
轩辕貊像是瞬间失聪了一样,什麽也听不到了,他僵直地俯身在窗前,木然地看着楼下乱作一团的人群,他们急切地一张一合着嘴巴,自己却是一个字也听不到了。心,痛到极致之时,原来竟然是麻木!
他就像是瞬间青丝变白发的垂暮之人般,看到身下的芸芸众生,而自己,已然身在红尘之外了。就在她跳落下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也跟着,跳了下去。
脑海里,唯一的画面就是那人群散去後,满地猩红的鲜血……
花艳娘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绿瑶早就哭成了泪人,十二个姑娘也个个都唏嘘不已,任谁都不敢相信刚才的经过。
花艳娘赶紧镇静了下来,先是吩咐所有楼里的姑娘小厮们都封锁了消息,谁也不准走漏风声影响了楼里的生意。好在现在是白天,楼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只好管好了自己人,就不会出岔子。
“都别哭了,十三娘不过是失足坠下而已,她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们想哭丧等老娘死了再哭!打起精神来该干嘛干嘛去,外上还要开门做生意呢!都听明白了吗?哪个小兔崽子敢出去胡说半个字,看我不打折你们的腿!”花艳娘叉着腰,凶神恶煞地冲着众人吼道。
见识过花嬷嬷的狮吼功之後,众人赶紧灰溜溜地作鸟兽散去。绿瑶抹着眼泪也退了下去。
“大夫!大夫!她还有救没?”薛北灿紧张的攥着医馆老先生的衣襟,只恨不得眼下能找个御医过来。过身就算真的能请到御医,现在危机时下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他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无措极了。
苏斐言也是一脸紧张地盯着大夫瞧。
老先生捏着花白的山羊胡,仔细地观察了花十三的伤势,不急不慢地取出银针,将花十三周身大穴都封了起来,那慢斯条理的模样,看的薛北灿忍不住老想跳起来吼他!
“别急,年轻人!暂时性命是保住了,只是这全身骨骼多处断裂,老夫要帮病人止血包扎伤口了,二位还请暂且回避下。”老先生客气地朝两人拱了拱手,态度仍然是温和缓慢的。
薛北灿听了这前面一句,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不过那老大夫後面的话,也是不容他乐观的。自己在这里也只有碍事的份,他只好咬了咬牙,别过头退身出去了。
“晚生略通岐黄,先生就让晚生留下来帮忙吧,晚生给您做下手。”苏斐言看看那两个门外早已守候多时的小童,忍不住对花十三的治疗深深担忧了起来。
“也好,你只管听我差遣就是。现在你先把伤口包扎起来,这是最好的金疮药,你先把药敷一点上弱清秀的模样,当下也就听信了他的话。“注意千万别移动她的身体!”
“是!”苏斐言大喜过望地连忙接过那老大夫递过来的金疮药。
“柜子里有干净纱布,你取些过来。”老大夫吩咐着,不忘继续朝花十三身上下着针。不一会儿,花十三全身几乎都遍布了细长的银针,看上去就像刺蝟一样。
老大夫取来药箱,拿出了一个白玉小瓶,倒了几颗棕色的豌豆大小的药丸,送到花十三口中让她含在嘴巴里。然後开始慢慢将她身上断裂的骨头一一接了起来。
第二十六章苏斐言的情动
苏斐言看着面无血色,苍白如琉璃娃娃一样的花十三,安静的紧紧闭着眼睛悄然无息地躺在榻上,没有一丝生气。这样的她,脆弱的让他的心,格外的疼了起来。他忍不住浮想起初见她的那个雨天,她就像是个清新的凌波仙子一样,悄悄地就住进了他的心里。直到现在,他才看清了自己的心,原来,无形之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