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见楚思还傻傻的看着手中的酒杯,却不知道饮下。他不由欠身坐到楚思的身边,伸出手托着那酒杯凑到她的唇边。
这一下,他挨得甚近。近得可以闻到楚思身上散发出来地阵阵馨香。这香不同于他与其他人平素所佩的香囊发出的香味。轻轻幽幽,淡淡绵远,亦是他所熟悉的香气,司马岳盯着楚思地玉耳处。唇角慢慢地勾起了一抹笑容。
楚思张开小嘴。无意识地饮了一口酒水。那呛味一入喉。楚思仿佛清醒了少许,她连忙再吞上几口,当辣味滚过咽鼻时,楚思的双眼中升起了一抹雾气,人也清醒过来。
这一清醒,她马上发现近在方寸的司马岳,他呼出的气息,暖暖的扑在她的耳朵上,楚思心中一凛,连忙移开少许。
等楚思移到安全的所在。再看向司马岳时,他已是一脸的平静悠然。仿佛察觉到了楚思的注视,正慢慢给自己斟着酒的司马岳微笑地说道:“木心弟是隐士之后,对时势所知甚少吧?反正你要记着,可尽言风月美人,可玄谈生死,别的嘛尽量少说
少说。不然的话,一不小心就会给弟带来杀身之祸。切记切记。”
楚思怔怔的听着,她虽然来这个世界也有一段日子了。可对这晋国内的政治势力,形势是非一无所知。想起谢安等人也给过自己同样的劝告。楚思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我明白了,可以言生死,可以玩美人。其他的事一律不可说。”
话才出口。她便苦笑起来,暗暗忖道:可是。我在路上听到地关于石虎要进攻武昌的话也不能说么?这司马岳姓司马,乃是皇族的姓氏,我能不能把这事告诉他呢?
想了想,楚思说道:“大哥,我在一家客栈用餐时,听有人言道,石虎已准备向武昌言战。”
她一说完,便紧紧的盯着司马岳。司马岳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后,点头道:“我知道了。”
楚思一愣,问道:“你知道了?”
司马岳笑了笑,说道“乡里俚言,不能心当真的。不过弟这番心意,为兄领了。”
楚思低声道:“确实是不能尽当真,不过信了也无碍,大哥,要不要派人到赵去调查一下虚实?”
司马岳上下打量着楚思,哈哈一笑,道:“原来弟还知兵呢。”他挥了挥手,笑道:“这事以后再说。前面就是武昌城,晋之名士多聚于此,弟这次表现不凡,将要在天下人中扬名了。呵呵。”
他竟然是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楚思感觉到一股无力。转眼她又想道,名士聚集?也不知谢安会不会来?他来了,我便告诉他就是。
这样一想,她的心又安稳下来。
石虎攻击南昌之事,虽然只是道途说,可楚思下意识地便觉得此事十分重要,也一直挂在心上。
司马岳微笑地注视着她,温柔的问道:“弟平生有何志愿?”
平生地志愿?楚思一愣,侧头想了想。她最大的志愿,自然是能回到自己的时代,可这个志愿太渺茫了,而且不可跟人说起。除了那个,她还有什么愿望呢?也许,便是在这个乱世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心安的地方,心安的人,平安的过上一辈子吧。
一想到这,她的脑海中便泛起了谢安和慕容恪的影子。连忙把他们甩去,楚思抬头对上司马岳的注视,笑着回道:“志愿?当然是好吃等死了。”
司马岳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摇头道:“弟这个志愿太难了,还是换一个吧。”
啊?这也难?楚思没有想到自己信口所说的,前世经常挂在嘴里的志愿,居然被司马岳说是太难。她呆了一呆后,马上明白过来,在这个乱世,能够吃好穿好,平安老死的人,还真是有大福气之人。
这样一明白,她的心又是一阵萧然。司马岳望着她,呵呵笑道:“要是弟的志愿是醇酒美人,黄金华屋,这个做哥哥的还可以帮一把。只是可惜,弟的心气实在太高了。呵呵。”
楚思一乐,也笑道:“是啊,醇酒美人,拥黄金坐华屋,这个愿望居然比平安老死容易得多。真是有意思。”
两人边说边谈,司马岳的马车中准备十分充足,不但有美,还有各色点心。楚思一夜撑棹也有点饿了,便拈起那些点心吃了个七七八八。
司马岳笑吟吟的看着她,时不时的跟她说上一句。两人胡乱扯着倒也开心,笑谈声中,外面传来马车夫的声音:“殿下,到了。”
楚思刚把一块酥糕放到嘴里,听到这“殿下”两字,便是一呆。转眼她又想道:他姓司马,是皇室中人,当然会是殿下了。这样一想她又坦然起来,继续把手中的糕点塞到了嘴里。
司马岳看到了她这个小动作,微微一笑,率先跳下了马车。
马车所停的地方,居然也是一处世外桃源般的所在。入眼处,九曲回廓如众星伴月一样,围着一处极大的亭台。而亭台外则是清澈的湖水。湖水被远山围拢,上面有轻舟画舫停留。
不过,亭台上却没有看到人。楚思的头一侧,便发现左侧假山后,传来一阵人语声。她紧走几步,跟上了司马岳的脚步。
他们所去的方向,正是那人声传来处。走过假山,楚思的眼前出现了一大片草地。草地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