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两人后,成美又重新凝视着慎介。她的双眼有如受风吹拂的水面般湿润。
“太好了。”成美脱口而出。她没有涂上口红,所以嘴唇的颜s感觉起来不怎么健康。“我担心小慎会不会就这样一睡不醒了呢。”
“喂。”慎介看着成美那接近素颜的脸说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刚才护士说的那个事故又是什么?为什么我人会在医院里?”
成美又蹙起双眉。那道眉毛称得上唯一的化妆成果。她如果完全素颜,几乎是看不到眉毛。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嗯,不记得了。”
“小慎你啊……”成美咽了口口水,润润嘴唇后继续说了下去。“……差点就被杀死了。”
“咦……”
慎介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他的后脑勺也同时感到一阵抽痛。
“两天前,当你从店里要回家的时候……”
“店?”
“就是‘茗荷’啊。那间店外面不就有一台电梯吗?别间店的人,发现你整个人倒在电梯旁边。”
“电梯……”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模糊的影像,影像却无法变得清晰,犹如戴了一副度数不合的眼镜般令人不耐。
“听说啊,如果再晚个三十分钟才发现,你就会有生命危险了呢!还好你运气不错。”
“我的头……被打了吗?”
“好像是被什么非常坚硬的物体敲到。你不记得了吗?听发现的人说,你流了好多好多的血,都流到楼梯那边了呢。就像番茄汁一样。”
慎介想象着那幅画面。但他仍然无法立刻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不过,慎介隐约觉得,头遭到硬物殴打,是自己记忆里的一块碎片。他隐约记得有一道黑影从他背后袭击过来。对了!确实是在电梯前面。那道黑影究竟是谁呢?
“我觉得有点累。”慎介皱眉。
“别太勉强自己比较好哟。”
成美把盖在慎介身体上的毯子拉好。
隔天,有两名男子来到慎介的病房。两人是警视厅西麻布警察署的刑警。他们表示有事想问慎介,只需要十分钟就可以。成美正好提着水果进来,刑警们并没有要求成美回避。
“你的身体状况如何?”姓小塚的刑警问道。小塚刑警的脸庞虽然削瘦,穿起肩膀宽阔的衬衫却十分合身,浑身散发着中小企业课长精炼能g的气息。另一名年轻的樐拘叹,不管是严肃的表情也好,剃得短短的头14舶眨怎么看都像一个性格严谨的人?br /
“头还是会觉得有点痛。不过大致上好很多了。”慎介躺在床上回答。
“你真是伤得很惨呢。”小塚皱着眉,缓缓摇着头说。他或许想展现同情的心态,但看在慎介的眼里,却只觉得他在演戏。
“看上去像是动了大手术。”小塚轮流望着慎介和成美问道。
“似乎是如此。”慎介说。
“他的头骨断裂了。”成美回答。她把椅子放在离刑警们些许距离的地方,坐了下来。“据说有血块压迫到大脑。”
“这么严重啊。”刑警的嘴角扭曲,“你捡回了一条命呢。”
“可是我完全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所以也没有捡回了一条命的实际感受。”
“你是说,你不记得遭到袭击时的情况吗?”
“是。”
“那么,你当然也没有看见袭击你的人是谁吧!”
“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慎介暧昧的说法让刑警产生兴趣。
“你说看得并不是很清楚,那么表示你看到了什么吗?”
“说不定是我看错了,也有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这些都j由我们判断。你只须说出你的主观想法就可以了。一旦确认是你的错觉,或者只是你看错了,我们就立刻不再过问。”小塚刑警说起话来,口吻特别温柔。
慎介于是说出那天夜里“茗荷”来了一个风格奇特的客人。那名客人第一次到“茗荷”来、点了奇怪的爱尔兰n油威士忌等等。最后,慎介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攻击我的人,大概就是那个客人。”
刑警闻言脸s大变。
“你说他是第一次来的客人吧?你从没见过这个人吗?”小塚向慎介确认。
慎介点头表示同意。其实自己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却怕搞错,于是没有说出口。
“你可以再跟我说一次那名客人的特征吗?尽可能详细一点。”
“特征啊……”
那个男人并没有特别显眼的地方。不但衣着破素、长相平凡,连讲话的语调都缺乏抑扬顿挫。唯一能称得上特征的,大概只有戴着圆框眼镜这一点而已。
“圆框眼镜……吗?”大致上听完慎介的话以后,小塚用小指搔着鼻侧。“如果你又看到那个男的,你有把握认得出来吗?”
“我想我应该可以。”
对于慎介的回答,刑警心满意足似地点了点头。
“其实,当我们接到通报时,为了要确认你的身份,我们调查了你身上带着的东西……那个,有什么东西啊?”
“钱包跟一把钥匙,还有……”樐究醋疟始潜舅怠!耙惶醺裎剖峙痢14话用过的面纸,总共就是这些。?br /
“钱包里面呢?”小塚问。
“有现金三万二千九百十三元。两张信用卡、一张现金卡、驾照、录影带出租店的会员卡、荞麦面店与便利商店的收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