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眨眼功夫,高台已被烈焰团团包围。
“哗啦……”
一声巨响,盖住了承天台下诸人欢呼声。支撑着高台的木柱脚里有几根已被烈焰烧断,高台在承天台上轰然坍塌了一大半。
捆着一瞬的那根木柱失去平衡,直向肆虐飞舞的火舌中落下。
啊啊啊…………!
一颗心里,突然空荡荡的,只觉得凌厉风声,不断从耳边掠过。
她觉得害怕,下意识地想蜷起身子,但有心无力,只得任由自己向身下火狱掉了下去。
美人月……
一瞬我等不到你了……
轻轻叹了口气,任炙热的烈焰吞噬了她的意识。
大火几乎已经烧着了所能波及的一切东西。
…………
黑羽冥眼中透出丝冷笑。
月非天,即使你现在出现,一切都已成定居了。
微一转头,视线对上银雪……带着探究意味的眼神。
“管太多闲事对你没好处,风圣师。”
丢下一句冷冷的话语,便待离去。
一个清啸,随着清冷如裂冰的声音陡然响起,划破了夜幕——
“黑羽冥,你敢伤她,休怪我无情。”
一字一句,不带分毫感情,在夜空中荡起阵阵回音,竟辨不出是从什么方向传出。
这声音,实在太过熟悉,银雪整个人都跳了起
来——
月非天!
终于来了。
云端里,一条淡淡银影映着月s,淡到接近透明,急速而至,足尖在承天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头间清点疾纵,跃至中心台上,顿住了身形。
长发三千,随衣袂飞飘风中,寂寥张扬,优胜九天广寒。
风起。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片寒冷银光。
他手中,一柄清光幽幽、灵气四溢,剑刃前有着半截透明剑体的宝剑正闪着幽幽寒光。
——冰火刃?!
玉指轻弹,体内银雪功在神剑冰火刃的力量下,发挥到了极致。
雪。
自九天飘下。
冰雪嵯峨,耸峙云天,仿若天外来客。
眨眼间,地狱火海化为九天冰川。
人们已经被眼前这雄浑奇丽的气象夺走了呼吸,根本不相信,光凭人力,可以做到这几乎神迹的一步。
神迹……
只属于调和大神的神迹!
火场,却只余了斑驳的一堆破瓦颓垣。
那个人……
那个永远一脸好奇地傻丫头……
被烧死了?!
震撼到无法动弹,唯独还未燃尽的灰飞告诉他眼前并非幻觉。
无数人影在月非天身边跳跃,他却只觉仿佛置身天外。眼前的,不过是粉墨浓艳一折戏。冲破云霄的钟鼓声,也遥远得像来自天边……
五天无地的空旷中,只有眼前的灰烬存在。
月非天的脸,苍白若雪。
咽喉热热的,有什么东西翻腾挣扎着想要从心底禁锢得最严实的地方冲破束缚浮出。
终于,化作一声。
“……不——!!”
他听到自己发出嘶哑吼叫,那凄厉的意味令他自己都为之绝望。
好不容易接纳一个人……
好不容易习惯了另一个人的温度……
怎么可以这样?
死生寂寞,爱恨参商,他无法再忍受永无止境的孤独和离别。
黑羽冥已从最初惊骇中恢复镇定,似是被月非天眼底的哀绝锁住了心神,瞬息不眨地凝睇着他,仿佛那里有永远也看不够的东西。
许久,才悠悠吐出声冰凉的叹息。
“你来迟了……”
月非天紧咬着牙关——不,决不!
他不答应!
没有经过他的允许,这死丫头怎么能擅自丢下他,离开他身边?
我不许你死,我不许你死!
你听到没有?
一丝血气自月非天瞳孔深处浮起,纤长五指蓦地锁住了身边黑羽冥的喉咙,手背青筋微凸。
“黑羽冥,我说过,不许任何人动她!”
他的声音依旧很轻很柔,只有黑羽冥能听清楚。但语气之森寒,却似乎能将人五脏六腑都冻结。
黑羽冥承受着喉头逐渐加重的压迫感,定睛凝望月非天不容置疑的神情,陡然放声长笑。
“原来我们的水圣师非天殿下居然动了真心……呵呵,为了一个小丫头要杀我,她若不死,你难道就不怕她知道,你接近她的真正目的——?”
“你,可以死了!”
黑亮的眼眸激化为血瞳,手上劲道奇大。
“非天,快住手!你难道要当着天下人的面活活掐死天师吗?”银雪猛地冲上前来,一把拉住月非天的手腕。
“滚开!我把一瞬j给你,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信任?”月非天怒喝。
银雪一滞,竟无话可辩。
目空一切的眼眸第一次染上了一丝受伤。
倏地——
耳边劲风拂过,寒气令月非天颈后顿时炸开无数寒粒,他身形一闪,带着黑羽冥翩若惊鸿地向旁急滑两步,避开了偷袭者攻向他的铁骨折扇。
“雷圣师——若城!”
银雪身形一闪,拦在两人中间火光映着他清秀脸容,y晴变幻,诡异如魍魉。
“若城,你想g嘛?”
若城“哔”地打开折扇,微微眯起一双桃花眼,不理会他,只对月非天笑道:“非天殿下,你想为那女孩子向天师大人挥刀吗?”
月非天傲然一笑,“那又如何?”
“祭火